长公主“咦”了一声,一双凌厉的凤目紧紧的盯在他的身上,饶有兴趣的问道:“郭世子要如何把此人找出来?”宋青莲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郭承嗣爽朗一笑,说道:“这素心梅乃梅中极品,香味浓郁幽长,一旦沾染上了,三天三夜都不会消失。而据那管事婆子所说,在仙癯园破坏素心梅的女子一定还在这别院中。而平时这素心梅都是长公主一人打理,并无旁人接触,那么我们只要找出这身上带有素心梅香味之人即可。”

长公主听了郭承嗣的话,尚在沉吟中,四下里却已经议论纷纷。绝大多数都是称赞郭承嗣这主意甚妙,当然也不乏持怀疑态度之人。

坐在下面的蒋延梅暗暗撇了撇嘴,她平日里最见不得郭承嗣大出风头,于是站起身笑吟吟的说道:“承嗣的主意好是好,可是这满大殿的夫人小姐们,谁身上没有带上几块香饼,佩上几个香囊,就连这大殿中都燃着宫中赏下来的伽南香。就算那素心梅香味浓郁经久不散,可在这香味陈杂的大殿中又叫人如何分辨得出来?”

郭承嗣回头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中不但没有被质疑后的不快,反而显得越发如星子般明亮。他朝着蒋延梅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叔母顾虑的是,侄儿自然没有这个本事在这片馥郁芬芳中辨别出素心梅的香味。”

蒋延梅闻言一喜,刚想再刺上几句。郭承嗣却抬手制止了她,他胸有成竹的继续说道:“不过,侄儿不能,却不表示别人不能。”他拍了拍手,高声说道:“去带进来。”

不得不说郭承嗣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神采奕奕,气宇轩昂。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如同太阳般让人觉得耀目不已。他和如同月亮般清幽高雅的睿亲王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典型,却同样受到长安贵女们的推崇迷恋。

妆容精美衣裳华贵的贵女们不是脸红耳赤的偷偷打量郭承嗣,就是扶额蹙眉做弱不禁风状对着睿亲王。可惜这两人自己却凑在一起低头窃窃私语着,心思完全都不在猎花争艳上,简直是白瞎了这些贵女们做出的娇柔之态。

好在只过了一小会,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众人齐齐看去,就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尖脸男子,牵着一条体型高大,威风凛凛,眼冒绿光的恶犬走了进来。

现场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可怜这些养在深闺中的少女们,养过最大的狗估计也就是那巴掌大京巴儿,她们谁都没有见过这站起来足足有一个人高的恶犬。

那些平时最注重风姿仪态的诰命夫人,还有弱不禁风的贵女们大多被吓得双股颤颤,浑身发抖。有胆小的,居然嘤咛一声,就这么昏了过去,也有不少被吓得尖叫嚎哭风仪全无。

没想到会造成这样大的骚动,睿亲王和郭承嗣不由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无奈。

还是长公主猛地站起身,她凤目一瞪,厉声喝道:“没见它嘴上缠着布条吗!又咬不着你们这些千金贵体,都慌什么,真是成何体统!”

被长公主这么一喝,大家才发现这只恶犬虽然看上去凶猛,可是它的尖嘴上果然缠着几圈布袋,根本就张不开。它似乎也被这些女人们的尖叫声给吓到了,正夹紧了尾巴,瞪着无辜的小眼睛,一个劲的往那个小个子男人的裤-裆里钻。那个男人则手忙脚乱的安抚着。这样子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可笑,于是殿中的此起彼伏尖叫声慢慢平息了下来。

见场面稳住了以后,长公主方才坐了下来,她揉着额角有些头疼的问道:“郭世子,你牵条恶犬进来,是要做什么?”

郭承嗣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恶犬,它的嗅觉特别的灵敏。我曾经把它吃饭用的瓷碗埋在地下三尺之处,都被它毫不费力的找了出来。今天要分辨出谁的身上沾染了素心梅的香味,就只有靠它了。”

“简直荒谬。”长公主还未发话,长兴侯府的明夫人却忍不住发怒了:“今天应邀来参加长公主这赏梅会的夫人小姐,不是出自勋贵世家就是出自朝廷大员,难道仅仅因为长公主的素心梅被毁。这满殿的贵人小姐就都成了嫌犯不成?既然咱们都成了嫌犯,何不请长公主把我们都交给刑部去审问。但是今天要本夫人受这恶犬搜身之辱,恐怕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