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却根本没打算搭理他。

“诚然,我是你的贴身护卫,并非下人。”

左鸣扬将手里的钥匙往鞋柜上一扔:“合着我请来个姥爷做保镖啊?”

白沐瞥了他一眼:“我并无此意。”

“那你是几个意思?”

白沐正气凛然道:“依我之意,你我二人是平辈,姥爷……还是算了吧。”

“操!行了行了你呆着吧,我很晚回来,你先睡!”

白沐连忙退了回来:“我是你的贴身保镖,我要跟你一同去。”

白沐哪里还敢让左鸣扬一人前往某处,他想起了左鸣扬那当胸一剑的伤口,心里就一阵地疼。

左鸣扬冷哼了一声:“你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带你出去见人啊?你想让我被笑话吗?你什么忙都帮我上我,我带你出去干嘛呀?白沐,我告诉你,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要是再不变回正常人,别说这份工作,你人我都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我……”

左鸣扬说着就猛地关上了门,白沐不知精神病院是何地,但是左鸣扬说的那句什么忙也帮不上,却深深刺痛了白沐的心。

可左鸣扬说的不错,他现在尚且未曾分清此地究竟是幻境还是其它,两眼一抹黑的他,能帮上什么忙呢?

可是……

白沐总是坐不住的,再次看到了左鸣扬,无论他是曾经是个多么冷静的人,也再难心如止水。他想了没想就这么冲下了楼,学着左鸣扬方才的样子就按了电梯,而等到他出了公寓楼的时候,左鸣扬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左鸣扬没有给白沐留下什么备用的钥匙跟钱,白沐子只好饿着肚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惨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略显单薄。

方走过一个暗巷,一个男人就冷不丁地冲了出来,一下子撞到了白沐,白沐脚下不曾挪动,可撞他的那位却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白沐连忙弯下了身子:“这位壮士……”

“你救救我吧,他们要害我!”

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沐拎起了男人的腰带,足尖一点,施展了轻功就将他带至身后小酒馆的楼顶,脚下竟不起一丝尘埃。

闪烁的招牌隐住了黑暗之中的二人,白沐看着身下的一群身穿白袍与黑色衣裳的男子,回眸问道:“来者何人?你做了何事竟惹来如此横祸?”

男人稍稍退了一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白沐,然后便眼泪汪汪。

男人突然拱手道:“在下御剑门,萧洛,敢问恩人告知在下姓名,日后定当相报!”

白沐一听此话,便以为同道中人,心中大喜过望,赶忙抱拳施了一礼:“在下落云剑派,白沐,敢问这位壮士可也是中原人士?”

男人愣了愣,像是失望之极:“哦,我是修仙的,你是江湖上的,门派不一样的,扯不到一起去!”

白沐大惊失色,张口冒出了一句:“神仙?”

男人索性往地上一坐:“还没成神仙呢!只因师父让我来此找寻宝物,岂料他老人家那日喝多了酒,让我借了个神经病的身体里,三天两头我就的被关,再说这个人也未免太没有慧根了,害得我的法术都不能用。最苦命的是,我师父在天上正跟一个散仙喝的嗨着呢,天上一天,地下三年,这才两年呢!”

白沐听得直眨眼睛,便逮着一个他方才未听懂的字来问:“神经病,是何物?”

萧洛欲哭无泪:“一开始鬼知道那是啥,后来我才知道,神经病就是脑子少根弦的痴儿……他们觉得我是傻子,有什么……什么狂想症!”

白沐得知她在左鸣扬心里竟是此等痴儿,不由得垂头丧气:“那……神经病院,是何物?”

萧洛一听这个词儿,猛地打了个激冷:“我告诉你啊,这里的人太变-态了!那是专门关痴儿的地方,十大酷刑,我全都都受了一个遍。哼,别让我恢复法术,不然的话,搞死他们,这群丧心病狂的!”

白沐的心里这下子彻底凉成了一片,原来……左鸣扬竟要对他大刑伺候么。

白沐苦笑不得,只当是自己应受的报应。

他默了默,道:“萧兄……”

“别别别,你可不能这么说,当心哪天把你也抓了去。”

“可……”

萧洛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小本子:“这是我练习口语的笔记,看来你我落了难的份儿上,就送给你了!”

白沐连忙接了过来,上面的子白沐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白沐登时感激涕零,这才想起一事,问道:“以你之意,此处并非环境所至?此处之人,也是无假包换的血肉之躯?”

萧洛简直要哭了:“天呢噜,为什么你比我病得还厉害,怎么没有人抓你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

萧洛干嚎了一会儿,又道:“对了,你怎么来到这里的?也是来找人的?”

白沐施以同情的的目光,心中不满酸涩:“邪教之人青玄与我下了战书,交手之时,在下拼死抱住那青玄坠下山崖,本是万念俱灰一心赴死,岂料此处竟是这般诡异,故而斯认为此处是环境所至。”

萧洛摇了摇头:“我师父说这里只是十亿红尘中的一处。”

白沐不明所以,又问:“若是已故之人重现于此呢?这是何故?”

萧洛想了想道:“想必是轮回转世了吧,嗯……你可以认为这里是我们寿终正寝之后的……额,多很多万年以后!正所谓科学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所以我们都变成了他们眼里的二百五!”

对于眼下的左鸣扬是他心爱之人的转世这一答案,白沐心里一热。可再想想十大酷刑,白沐暗自发誓要做一个左鸣扬口中的“正常人”!

白沐看着萧洛,茫然地问:“敢问萧兄,白沐究竟要从何处下手,才能与今日萧兄一般言语自如,归于他人口中的正常之人?”

萧洛撇了撇嘴:“如果你说了一句诚然,为何,何以至此,能吃否?能改否?这是何意一次就要被摁下一颗药,被电一次的话,三天不到你就只有两条路了。”

白沐虚心的弯下了腰,轻声问道:“敢问路为何?”

萧洛道:“要么死,要么长点脑子,说人话!”

白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