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鸣扬已经在自家的车库,坐在自己的车里吸了半盒烟了。

脑子里的思绪繁杂,左鸣扬强迫自己将这段时间他跟林跃查到了所有事都想了一遍。问题是存在的,只不过他觉得那都是一些小问题,白沐不会做什么过火的事,只是今天看到的事非同一般。

白沐不可能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他大可以告诉自己他对林跃的看法,对他有什么不满。可白沐瞒着他去了林跃家,就是不相信自己,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是真的不能跟自己说的。

还有那个萧洛,什么玉佩能让他去自己表弟家偷东西?况且萧洛以前那么胆小,为什么一从医院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这么邪性了?偷东西?还帮白沐处理郑远的尸体?这事就算叫他做,他都要心里打些怵,萧洛怎么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说起萧洛,左鸣扬曾在初一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候萧洛还很正常,只不过那时候萧洛畏畏缩缩的,见到他时,他也是正在被他的父母教训。那种样子,性格,跟现在的萧洛真的太不一样了。

而左鸣扬也开始怀疑郑远或许跟白沐真的是旧识,不过看起来他们俩指尖应该是有过节,不然白沐不会做掉郑远。退一步来说,如果白沐是为了玉佩,那么他不会把自己的玉佩给萧洛,并且保镖说过,白沐跟在医院里的萧洛并没有接触过。

左鸣扬就这么趴在方向盘上,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下方。实在是想不明白,左鸣扬只得阴着脸下了车。

一进门,左鸣扬就看见白沐正坐在昨天旁边打电话。左鸣扬握紧了拳头走了过去,就听到白沐笑着说:“恩,你也是,新年快乐啊萧洛……”左鸣扬的怒气一下子冲破了头顶,他劈手夺过了白沐的手机,就往沙发上一扔。这样暴怒的左鸣扬就连白沐就被震住了,小左天更是吓得一声不敢吭。

“你过来!”

左鸣扬抓住白沐的手腕就将他往楼上拽,白沐虽然手腕吃痛,可碍于有人在,白沐只是咬住了唇。左鸣扬身上的烟味把白沐熏得够呛,左鸣扬一脚踹开了卧室门,就把白沐往床上一甩,白沐差点咬到了舌头。

“左鸣扬,你这是……”

“嘭!”地一声,左鸣扬的双手紧握成拳,就这么打在了白沐身子两侧的床上,白沐被吓得打了个激灵,左鸣扬此时戾气缠身,就像是一尊修罗一般,浑身散发着暴怒与危险。

左鸣扬抓着白沐的肩就将白沐的背抵在了床头,左鸣扬将白沐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睛这就么死死地看着他,白沐被左鸣扬这种束缚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脊背徒然变得僵直。

左鸣扬看着白沐渐渐褪去了血色的唇,眸子不再清亮,似是蒙上了一层雾霭。

他就这么看着白沐,沉声道:“刚才,我去了林跃家。”

左鸣扬突然说的这么一句话让白沐有些意外,他看着左鸣扬等着他的下文。左鸣扬却不打算说出刚才的事,而是反问道:“白沐,对于林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白沐被左鸣扬身上的烟味熏得咳了咳,眼圈也有些发红,他看着左鸣扬摇了摇头:“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啊。”

左鸣扬的心一凉,一拳打在了白沐的耳旁,出拳带动的风声像是利剑一般刮蹭着白沐的侧脸,生生地疼。

左鸣扬恨声道:“白沐,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想好了再说。”

白沐吞了吞,他从未见过左鸣扬这副摸样,像是要把他捏碎一样。

可是他凭什么呢?

白沐紧紧地抓住了身下的被单,咬了咬唇:“你说你去见朋友,结果你去见了林跃,我不知道林跃跟你说了我什么,但我认为你现在没有资格这么质问我。”

“我没有资格?那谁有?萧洛吗?”

白沐不禁怒从心生:“这与萧洛何干?左鸣扬,大过年的你的亲戚都在,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看你刚才把左天他们吓得。”

“我不成熟?”左鸣扬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你问我为什么质问你?那你不如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私闯民宅?还两次?林跃在他家发现了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香料,现在林跃怀疑这香料是你放的,是你害的他睡了这么久!白沐,你为什么要去林跃家?”

“所以,你相信了?你相信是我害的林跃至此?”白沐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看着同样怒气冲天的左鸣扬,心里凉了一半。

白沐不禁惨笑了一声:“是了,你要是不相信,又怎么会这么对我呢……”

白沐此时对左鸣扬失望头顶的表情,刺得他浑身都疼。他的目光一转,就看见了白沐手腕上的手指印子,一定是刚才太用力的缘故。

左鸣扬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他放开了禁锢住白沐的双臂,跪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白沐,私闯民宅是要坐牢的,我只不过是想要知道理由。林跃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警方,如果林跃不告诉我,是不是等到警察破门而入把你抓紧了局子,我还是会像个傻子一样毫不知情?我当然不相信你会去害林跃,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林跃家,还去了两次……”

白沐默默地垂下了眸子,面无表情道:“我被困在车里那次是林跃干的,他在我的牛奶里下了药。因为那天直到出事之前我都没有吃东西,只喝了那一杯牛奶。后来我就在车里昏了,醒过来的时候车钥匙就不见了……可是当时我没有证据,所以出院之后我就想亲自去林跃家勘察勘察,结果我听见林跃跟赵海在互通电话。后来你带我去了慈善晚会,我看到了那块玉佩跟我的一样,但我不太确定,所以我就又去了一次,这才断定那辆块玉佩本是一体的。”

见左鸣扬不出声,白沐接着道:“第一次去林跃家时,我就闻到了一股味道,可是我没有在意。第二次去得时候,那种味道变得浓郁了,我这才发现林跃家的空气清新剂里面放了一种毒-草的粉末,我将那些处理掉了。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去找林跃,而我想知道是谁给了林跃那些东西,所以想要自己查。后来赵海就死了,林跃昏迷一定是那个凶手在我进到林跃家之后重新放置了毒草的缘故。我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没有害过林跃,如果我想害林跃,我会直接找他,不会这样藏着掖着的。”

左鸣扬不由得舒了口气,可是他还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他看着白沐,道:“我相信你,这件事林跃自己也跟我坦白了。可是白沐,你知道那天是谁救了你吗?”

白沐看了看左鸣扬,沉默着摇了摇头。

“是郑远。”

白沐猛地抬起了头,左鸣扬不禁眯起了眸子:“那么白沐,你跟郑远是什么关系呢?他……是你说的那个人吗?”

“不是!”

他怎么会是左鸣扬,救他的怎么会是青玄?

左鸣扬见白沐反应这么激烈,眼神又暗了几分:“最开始,你说那个人死了,后来……你又说他还活着,是不是你跟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解释呢?

他该如何向眼前的这个左鸣扬解释这一切呢,恐怕真的对他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毕竟这些对于他来说太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