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鸣扬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自己卧室顶上的水晶灯。

他的思绪中断了几秒,然后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头上却一阵的疼,他的眼前出现了一身血的白沐,可杀掉白沐的,却是站在皑皑白雪中的自己。

是噩梦?

左鸣扬猛地转身想要去看看白沐在不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的身边却空空如也。

左鸣扬慌了。

“白沐!”

左鸣扬跳下了床就冲进了浴室,他多么希望他还可以像昨天,前天,以及曾经的每一天一样。拉开门,他就可以看见白沐穿着他亲自买的小动物睡衣,满嘴牙膏沫的看着他,对他笑笑。然后他可以从背后抱着他,吻一吻他带着薄荷味道的唇,看着他脸红着耍着小脾气的瞪着他,却没有一次将他环住他身体手挣开。

而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左鸣扬看着洗漱台上成对的牙刷还有毛巾,左鸣扬心里疼得厉害,几乎让他喘不上气。他再也顾不上别的就踉跄着冲出了房门。

“哥?”

今天星期六,左晴没有上课。她刚一出门就看见自己的哥哥像疯了一样,光着脚就跑出了门,左晴一时间被左鸣扬这样的动静吓得愣在了原地。

左鸣扬穿着睡衣,一把就抓住了左晴的手臂:“白……白沐呢?”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一刻有多么的渴望救赎,他只希望左晴可以告诉他白沐还好好的,就在楼下吃着早饭,完好无损的,平平安安的。

左晴一脸的讶异,就这么看着左鸣扬,小声道:“白沐他……不是哥你昨天自己说白沐跟他认识的人……走,走了吗?”

左晴被左鸣扬吓坏了,左鸣扬的眸子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在左晴心里,他哥总是趾高气扬的,虽然脾气不怎么好,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哥哭过。

左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只得悠悠地问:“哥……出什么事了吗?”

左鸣扬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己的妹妹说起这件事,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爷爷,连忙又问:“爷爷呢?”

左晴指了指楼下:“爷爷昨天喝了点酒,刚起床,正在楼下吃早饭呢。”

左鸣扬听完就跑下了楼,老爷子正坐在餐桌前合着豆浆吃着油条,一见左鸣扬光着脚就跑了下来,老爷子一口豆浆猛地咽了下去:“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左鸣扬抓着自己的爷爷就像是确认什么一样上看下看,老爷子被他拉扯得差点没站住,一手拍向了左鸣扬的大脑门:“干嘛呢!”

左鸣扬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混乱,他忙问道:“爷爷,您昨天晚上……几点回的家?”

“十一点多吧……对了,你昨天跟白沐跑哪儿去了?”

左鸣扬抖着声儿问道:“那,是谁送我回来的?”

老爷子还以为是左鸣扬昨晚出去鬼混喝大了,微怒道:“闻刀送你来的,我说你去郊区那破仓库哪里干嘛去的?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

左鸣扬看着老爷子的,便知道了闻刀并没有向老爷子讲昨天的事情。左鸣扬想起昨天进入到老爷子房间里的事情,他不会是做梦的,他很确定。他匕首的触感是那样的真实,就连屋子里的鞋腥味都好像还未从他的鼻前散去,可老爷子今天却是完好无损的。

那么,他可不可以认为白沐也没有被自己杀掉,是他……只是他……

是什么呢?

左鸣扬无法说出那只是自己在做梦的话,他赶忙跑回了房间找到了手机,就给闻刀打了电话。

“少爷?”

左鸣扬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试探着问道:“白沐……在哪?”

“白沐?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

左鸣扬只觉得一阵的头重脚轻,仅仅是昨天一晚上,就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左鸣扬颓废的坐在了床上,疲倦道:“你跟我说一说昨天你都在干什么……”

男人疑惑的“嗯”了一声,一边思索着,一边道:“我当时在家过年,晚上的时候您说要我们去郑远的家控制住他的父母,然后逼郑远出来,之后等我们找到郑远之后,您也就到了。再后来郑远跑了,您就回了京城,还说让我们继续找郑远。昨儿个夜里,晚上您给我打电话说,让我调几个人去高速那边接总经理,然后又抽了几个人去了别墅守着。我守了一会儿,就看到老爷子回了别墅,不过喝的多了些,我就扶他上去休息了,当时我还纳闷怎么白沐不在家。后来您又让我去仓库那边接你,然后我接了少爷您,再然后就把您送回来了。”

“放屁!”左鸣扬觉得男人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他忍不住吼道:“你昨天明明就看见了白沐的……他到底在哪!”

“您在说什么啊,我不明白啊?我昨天真的没有见过白沐啊。”

左鸣扬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整整六个小时,左鸣扬快要疯了。

闻刀跟那些在郊外见过白沐的人是一台台被删了程序的电脑一样,他们所有人都说没有见过白沐,并且所有人说的经过都是一样的。而就在左鸣扬想起了要给林跃打电话的时候,林跃却再一次病倒了,这一次跟上次一样,成了植物人。

左鸣扬刚才都恨不得跟闻刀他们动刀子了,可他们一个个一脸的茫然,最后老爷子听到了左鸣扬有些神经错乱的消息之后,连忙想去接左鸣扬回家,可左鸣扬却开着车不顾劝阻的开去了那个仓库。

他凭借着记忆找到了他白沐出事的地方,可是地上的雪很干净,没有一处脚印。可左鸣扬却觉得诡异,因为昨夜并没有下新的一场雪,可地上一点却脚印都没有。他分明在这里跟白沐动了手,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地上有好多血,都是白沐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