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太白居门口,一个苏家的下人问苏行哲道,“李家那个二小子应该刚进去没多久。”

“很好!”苏行哲阴测测的说道,“随我进去!”说完,带着手下三个仆从进到太白居内。

他们方一进门,那店小二立时便看见了,于是上前吆喝道:“四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苏行哲没有答话,而是先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一楼散桌里并没有李弃歌的身影,便回头问店小二道:“小二,方才可有一位贵公子模样的人来这里吃饭么?”

“哟!客官您这话问的,来这太白居内吃饭的贵公子多了,小的也不知您说的是哪位啊?”店小二笑道,“不过小的记性好的很,您说说那人的相貌,小的肯定想得出来。”

“哦,那人二十岁年纪,个子和我差不多高,穿着嘛……”苏行哲想了想,问旁边的下人说道,“那姓李的穿的是什么样子?”

听到“姓李的”三个字,店小二忽然恍然地说道,“客官!您要找的可是一个一身白衣的、姓李的公子?”说完,将李弃歌的外貌仔仔细细地形容了一番。

“对对对!”苏行哲喜道,“你这小二记性当真不坏!他在哪了?”

“可是……”店小二有些犹豫而又怀疑地说道,“公子您找他做什么?”

苏家的下人见状,蛮横的说道:“你这店小二恁地多事,直接引我们去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哎呦!这可不成……”店小二赔笑道,“那屋作东的是大理寺的凌司直,平日里没少照应我们酒楼,今天凌司直宴请客人,万一公子您是来找麻烦的……”说到这里,又开始犹犹豫豫的,一边捏着下巴,一边斜着眼看向苏行哲。

苏行哲顺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子,扔向那店小二,说道:“明白,这样可以了么?”

那店小二稳稳地一接,使手一掂量,眉开眼笑的附在苏行哲耳边,轻声说道:“左侧第三间的牡丹雅室就是,但是公子您可别说是小的告诉您的啊!”

“放心!”苏行哲微微一笑,说道,“那劳烦小二哥你在他们旁边给我们也开个雅室,随便上几道小菜就是。”

“得嘞!”店小二扭身吆喝道,“贵客四位,左侧海棠雅间请!”待到苏家主仆跟着店小二进到凌霄汉等人隔壁的雅间之后,店小二便转身去了厨房。

坐定之后,苏行哲示意下人关上房门,低声对一个仆人说道:“去隔壁听听,看他们在说些什么。”而后又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纸包,对另一个下人说道:“你去厨房,打听打听他们要了什么菜,若是有还没上的菜,就把这包药下到菜里!”

那两个下人答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门……

苏行哲这边布置下了阴谋,乾闼婆与莫盈姿那边也早已来到了太白居。

乾闼婆先是装作卖唱的歌女,来到柜上问道:“掌柜的!小女子想在此间弹琴卖唱几首,赚些盘缠,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那掌柜的已年过六旬,本就为人和蔼,此时听她语气轻柔和缓,而且及其柔媚,虽未瞧见她模样,心中也自同情,便点头说道:“好,老朽就当做个善事,但是这边大堂里没什么富贵人,姑娘你去里面雅室敲门问问,或许会有达官贵人愿意听你一曲。”

“那不知这些王公贵族都在哪间雅室呢?”乾闼婆接着问道。

“哦……今日生意平淡,但里面倒着实有几位官吏。”掌柜的便一五一十的将各个雅室的情况说了出来,当然也将凌霄汉等人的屋子说了出去。

乾达婆心道:“凌霄汉?嗯,昨儿个安大人的公子提起过此人。似乎是那个李弃歌好友,想必那姓李的小子也在其中!”

想通此节,谢过了掌柜,便回身与莫盈姿商量了一番……

若是依着乾闼婆的计划,她只需独自进到李弃歌等人的房中,装作一个卖艺为生的江湖女子,用瑶琴为他们弹一曲“地狱娑婆”,那李弃歌就算有九条命,也非得七窍流血,丧命于此不可。

可是不巧的是,她还带着个性子怪癖、喜欢玩闹的莫盈姿,半个多月前,莫盈姿在风雨镇曾和李弃歌打过了交道,本是必杀之局却没能杀的了他,莫盈姿一直恨恨不平,此时又有机会报复,她自然要在乾闼婆出手之前,好好戏弄李弃歌一番。

“师伯,您先别进去……”莫盈姿一双杏核儿也似的妙目眨了眨,对乾闼婆说道,“待师侄我先去耍耍,您过会儿再出手!”

莫盈姿做事全凭个人好恶,甚是合乾闼婆的脾胃,因此乾闼婆也对这个师侄格外宠溺,便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师伯我进去点口茶喝,待茶水一凉,再进去结果了那姓李的。”

“多谢师伯!”莫盈姿笑道,跟着便绕到了太白居后院,使出轻功,无声无息的落到院子里,而后直奔侧里的后厨而去。

乾闼婆则稳稳地坐在大堂里,要了一壶热茶,那掌柜的来问她为何不去雅室,她只推说是要先喝些茶水,养养嗓子,因而那老掌柜的便也不再怀疑。

那后厨中正忙得热火朝天,莫盈姿来到窗外,正看见一个人走入后厨,便矮身侧耳,在窗外倾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