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回到宿舍,赶紧写了一份申请报告交上去,领导拿着申请:“好,我这就去跟上面说去。对了,你不是要请假回家吗?请假条呢?”

季夏错愕了一下:“首长您也知道了?我还没写呢。”他正打算跟领导说这事呢,没想到人家就主动问了。

“原来你是谢少将的外甥,我说呢,将门无犬子。去吧,写个假条,我批你两天假。”领导笑呵呵的。

季夏连连点头,又开口问:“首长,我能不能带飞电一起回去啊?”

“怎么呢?飞电不能交给别的训导员一起喂养一下,反正也就一天嘛。”领导有些奇怪,不过也能理解,年轻人嘛,总想带点能够显摆的东西回家,只是飞电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能不外出还是尽量少外出。

季夏为难地笑笑:“首长,我的飞电脾气有点怪,除了它的训导员,谁喂也不吃东西的。”

领导了然地点头:“这样啊,有本事的家伙总是有一些怪癖,难怪飞电的气性这么大。行,我批准你带出去了,不过你也知道它的重要性,得确保它毫发无伤地回来。不需要我反复叮嘱了吧?”

“是,首长。我去写请假条。”季夏一蹦三尺高,飞快地跑了。

领导批了两天假,可以在家住一宿。第二天一早,季夏带着飞电出了门,准备步行一段,去风景区那边打个车回去。从基地到坐车的地方不近,也就纯粹当做锻炼了。

刚出了基地,没走几分钟,对面就来了一辆车,对这季夏按喇叭,季夏带着飞电退到路边,给车让道,结果那车在他面前停下了,车窗放了下来:“季夏!”

季夏一看,乐了:“玺哥,怎么是你?”原来是大舅的儿子谢玺,那年他住在姥爷家的时候,也常跟谢玺有来往,算起来,他去年应该已经大学毕业了。

谢玺一摆头:“上车。特意来接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去?”季夏带着飞电上了车后座,将车门拉上了。

谢玺将车掉头:“昨天我爸给我打电话,说在军犬基地看见你了,在这边带犬参加比赛,还得了个第一,可威风了,真给他长脸。絮絮叨叨唠叨了一堆,无非就是觉得我没去参军,做了律师,没给他长脸呗。还说你今天会回家,让我过来接你。我看你气色不错啊,部队生活适应得不错嘛。”

季夏笑起来:“谢谢玺哥来接我。嗨,别提了。折腾死了,老受罪了。”

谢玺笑:“那是你太上进。我一发小,也很早就去当兵了,进了后勤部,啥训练也没有,肥得跟个猪似的。你这狗,是德牧吗?叫什么名字,看着挺威风。”

“不是德牧,昆明犬。叫飞电。”季夏回答。

“是爷爷家飞龙它兄弟啊。”谢玺笑起来。

季夏嘿嘿笑:“是啊。姥爷他们都挺好吧?表弟妹他们呢?”

“都挺好的。”谢玺又说,“飞电怎么看起来像德牧啊。”

“它们的祖辈有不少是德牧,有德牧的基因呢。不过昆明犬跟德牧有区别,比如它站起来,背部到胯部都是平的,德牧的胯部下垂。昆明犬的毛发也比德牧稍微短点,紧贴在身上。很好区分的。”季夏给他科普知识。

“我说呢。”谢玺一边开车一边看飞电,“我爸说你过阵子要去德国参加锦标赛?”

“嗯,十月初。”

“十月份那边不是挺冷了么?”谢玺说。

“听说是比咱们这儿冷。以往都是八月份比赛的,不知道今年怎么推到十月了。”季夏也没太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也好,起码现在来北京比赛不热了。

谢玺说:“你训犬的时间也不长吧,这就能去德国参加比赛,够行的啊。”

季夏笑笑,摸了摸飞电的脑袋:“其实还是飞电厉害。”

“我一哥们前阵子买了条阿拉斯加,还请了专业人士帮忙训了一个月,不过听说还是有点不太好使,家里的家具都被咬坏了。飞电乱咬东西吗?”谢玺问。

“飞电不会啊。它那应该是幼犬吧,长牙的时候牙根会痒,所以要磨牙,会乱咬东西,注意一点,给它一个磨牙棒就好了。咬别的东西就要教训,不要舍不得,不然恶习难改。”

“你的养狗经说得一套一套的。我看着飞电这么乖,也想养一只大狗,不过就是没经验,怕养成很多坏习惯。你要是有空帮我调|教一下就好了。”谢玺又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飞电。飞电自从上了车,就乖乖地趴在后座上,脑袋枕在季夏腿上,看起来极其乖巧。

“现在是没有时间,等以后吧。”

谢玺点点头:“好,你要先回你妈那儿,还是先去爷爷家?”

季夏想了想:“还是先去我妈那儿吧,然后再去姥爷那儿。”姥爷虽然是长辈,但毕竟不是自己家,虽然周家也不是自己家,但那儿好歹还有他妈。

“行,我先送你回家。对了,周昭云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好。”谢玺突然说。

季夏吃了一惊:“我二哥怎么了?”

谢玺想了想说:“有个监理在他负责的建筑工地上出事了,听说是意外坠楼的,本来赔点钱了事。不知道谁写了个举报信,说是监理发现那个工程有质量问题,才被人蓄意谋杀的。家属那边也不肯轻易罢休,非要控告周家谋杀。公安局和建设局都已经介入调查了。周昭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正在处理这事呢。”

“那要不要紧?工程到底有没有质量问题?那人的死肯定跟我二哥没关系。”季夏对这些工程什么的是一窍不通,但是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谢玺摇了下头:“要说质量问题,哪个工程没有呢,只是大小而已,这事要是不查,那也就过去了,要是查起来,它就是个事。再说你二哥犯不着干杀人灭口的事啊,这年头,有什么不是钱能解决的事?”

季夏不再做声,他知道,周昭云现在有麻烦了,不知道能不能解决。他的情绪一波动,飞电立马就感觉到了,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以示安慰。季夏摸了摸它脑袋,把脸转向了窗外,原以为自己也算是衣锦还乡,没想到却是个多事之秋吗。

谢玺安慰说:“不用担心,不会有大事的,只要质量不是太大的问题,就不要紧。至于那个谋杀案,更不应该有事了,明眼人都知道,谁也犯不着去杀他,还在自己的工地上。肯定是另有隐情,总不会叫你二哥背黑锅。他们周家不是吃素的,再说不还是有我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