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甚么要有怨念?」

「可能只是太看不开了吧,毕竟看睿渊和白箴那么恩爱,她又刚失去了哥哥,本身想着投靠睿渊,能得他青睐得他罩护,谁知道睿渊真给了她这些,她指不定再会错了意,或者那种情况下,更容易产生些莫名其妙的爱慕之意,但是人家睿渊不怎么搭理她,於是就……」

「我看倒不见得是这样……」

正当殷天问趴在床上休息,听着谛铃花小满林山凡他们讨论这事的时候,就见花小满轻轻摇头否认,「老秦说了,束魂塔跑出去的那些妖灵,有许多是为过大恶的,因此术法比较高强,像摇雪这样的小仙,心中可能稍微杂念多了些,就被那些恶灵给附身然后慢慢吞噬了。不然摇雪就算成了妖,也不会有那么强的气场,一开始还会让我们误以为那是殷天问的气息……所以她可能当初就一路俯在殷天问身上进了结界,包括后来附灵在他身上,还差点害了谛铃姐姐,我们都没发现……是那个寄生在她身上的妖太强大了。」

殷天问因了伤在背后,便只能趴在床上,起先一直哼唧哼唧的,听闻此言可是大吼了一声,连眉毛都忍不住挑起来,心说哥哥在你们讨论的时候开口说过一句话了吗?!说过一句了吗!还真是躺着也能中枪,让不让人活了,甚么叫那束魂塔跑出去的恶灵跟我身上气场相近,哥哥才不是那里头的!

然后花小满又很自责道,「如果早点发现不对,将它们都抓回去,也就不会酿成这样的事了……」

再如果当初没有听老秦的,真去毁了束魂塔,那么……就更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现下跑到天涯海角了,哪里是你说抓就抓回来的。」殷天问无奈翻白眼,「挽救不了就只有想想补救的事了——应该先让睿渊回去将此事告知天帝,然后命那些灵气较弱心中还容易产生杂念的仙最近都不要随意下界走动了……」

说着说着殷天问就忽然一怔,心说自己狗拿甚么耗子,你们乱了才好呢!

於是又闭了嘴,不再言语了。

倒是谛铃一直在一旁兴致缺缺。

唔,那么去关心下妹子的身心健康好了,不掺和这种大事,於是日天小哥特别开心的扭头去问了谛铃,咋愁眉苦脸的呢。

谛铃闻言更是垂下头来,嗓音也十分惆怅道,「你刚才说的……符合那些的……我们现下就有一位……」

殷天问一愣,心说哪有?

随即听林山凡在一旁冷道了句,「你指唐颤?」

殷天问双手一撑床双腿也配合灵活的一弓,在床上跪了起来,接着单手一撑又一个翻身坐好了,这才对着坐在他床尾,且被刚才那一系列举动给震得小幅度弹飞起来两次的花小满轻声道,「你瞅瞅去?」

花小满眨眼,「老秦来了,我就不去争功了。」

殷天问不解,「你不是支持唐颤的嘛……秦修他看不惯唐颤,那肯定……」

话未说完就听谛铃和花小满同时叹了一口气。

「昨夜睿渊在料理摇雪尸首的时候,秦修就已经敏锐的想通这一点,且去……找了唐颤。」

「卧槽,把他也给封印了?」

花小满托腮,脸色十分难看,「老秦很生气。」

顿了顿又吐了下舌头,畏了下脖子十分恐惧道,「他生气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他噢,不然很恐怖的!」

「不是,他为啥生气啊?」

林山凡握了扇柄去敲他的头,「你伤在后腰怎么脑子也不转了嚒,唐颤本行是甚么?」

「神棍。」殷天问仍旧不解,一脸懵逼样的看着他们仨。

「是啊,他是神棍,他会算啊!」

林山凡昨天也是在殿里头,因此是有见过那副场面。

唐颤这人身上气场不强,看似也平易近人,一副很好相处的模样,可就在林山凡听了谛铃跟他转述的——说那唐颤今夜非得来,听了他的劝还不走,其实有另一层隐忧,是知道要出事了。当日下午他在自己那冷清的小殿里头沐浴焚香卜了一卦,随后就来了。

虽然主要是为了白箴而测卦,可是唐颤的卦术十分厉害,能因此旁通周边人的小运。

故而来此地时就曾嘱咐过谛铃,告诉过她今夜有血光之灾,同时给了她一个小纸人。

这个小纸人真的就是一片薄薄的纸罢了,也不能说是剪的多么精细,只不过大体上看去是个人形,但连个眼睛鼻子甚么的都没画。

谛铃一开始还不曾将其当回事,可她也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因此十分温和的道了谢,接过了,且听了唐颤的话放在了怀里。

等着林山凡一口气将她抱到殿里头,放在椅子上给她去拿药时,她自怀里再拿出那纸人时,发现它已经裂成无数小碎片了。

而唐颤只在一旁木着一张脸,瞧见她转过头来看向自己,才扯了扯嘴角,微露了一个苍白的笑意。

谛铃以为是他在这纸人身上加之了术法,会对他有些影响,他才这么一副鬼样子,可是问出口之后,殿厅里很静,唐颤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摇摇头说,「不是。」

等着林山凡急三火四的拿了些药出来的时候,唐颤就已经很自动的远离这里了,好像也是怕自己讨嫌一般,来时无声,去时也无声。

白箴看着林山凡那么着急的模样也笑,「我真没受伤。」

且还把这个纸人,包括先前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於是等着秦修还未进殿就先动用了术法,看样子是想提前封印唐颤,只不过唐颤会算啊,算到自己这一劫,又自殿厅里走出来时,秦修掀袍进门那一瞬的脸色可谓是精彩。

唐颤轻声道,「秦公子想收我,是为公,还是于私?」

这句话问的奇怪——秦修能跟他有甚么私仇?

可秦修却因这句话愣在了原地,寂静了会儿,这才又冷声问了他一句,「你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