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登时鸦雀无声,潘若晨神情呆滞,注视着巨剑上那个小孔,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那男子捡了一命,也顾不上道谢,慌忙跑了出去,其余两人朝李白拱了拱手,也来到了酒肆之外,远远观看。

只见李白缓缓走到潘若晨跟前,学着他方才模样,把脖子伸到巨剑下,笑道:“潘公子,不服气么?来,朝这砍一刀试试!”

潘若晨狞笑一声,巨剑轰然朝下劈斩,李白见状轻笑,右手又弹出一道气剑,将巨剑打得叮叮震颤,朝左侧偏移了一尺。

潘若晨怒不可遏,往巨剑中灌注了一大股真气,但方一注入,便从中间那道小孔中尽数溢出。试了数次,仍旧如此。

李白瞧得不耐烦,右手握住剑刃,一把夺了过来,体内清气暴涌,滚滚凝聚到右手,幻化出一朵苍翠欲滴的青莲来。

青莲在巨剑上停留了片刻,忽然炸开,只听一连串的脆响,那巨剑上裂纹横生,李白屈指一弹,登时碎成了片。

潘若晨虽不甘心,但心知今日自己再也讨不到好处,拔腿便跑。

李白丢了手中残剑碎片,闪身到门外将贺章抱了进来,朝老板拱手道:“烦请老板代为照看这孩子,在下去去便回,那十两银子也一齐来还。”

言讫,白影闪晃,纵身跃出酒肆之外,朝潘若晨逃窜方向追去。

两人一黑一白,在峨眉山间纵横跳跃,潘若晨剑上功夫威猛,脚底功夫却稀松平常,爬上西北方向的高山后,便有些气力不济。

而李白则如闲庭信步一般,远远跟在后面,他知道潘若晨贪生惧死,定会去找师父痴人牧来救自己,顺便闯一闯痴人牧老巢,夺回那尊佛陀。

正思忖间,潘若晨已然跃到了峨眉山西北面的高崖之上,下方是一道幽深山谷。

潘若晨不住回身观望,却见李白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十丈远处,心中更是大急,极其后悔今天故意去找他挑衅。

从山崖一路疾驰而下,到了云雾氤氲的山谷之中。

这里是峨眉山西北边的山谷,那云雾中好像藏着让李白悸动的事物,他方一踏进,心中便莫名地腾起一股异样感觉。

云雾中隐隐传来一股大山固有的灵秀之气,潘若晨仍在发足狂奔,李白脚下一晃,瞬息间贴近了几丈,但潘若晨身影却越来越模糊。

四周的浓雾渐渐朝李白涌了过来,李白心中一凛,一边凝神追赶,一边防备这大雾中的偷袭。

又往前走了百余丈,只觉雾气越来越浓,李白身上白衣被大雾润湿了些许,头上也凝聚了点点水珠。

他心神意念尽数施展出来,捕捉潘若晨脚步,但到后来大雾实在过于浓郁,李白连三步之外的东西也瞧不大分明了。

通过心神意念,也只能微弱查探到潘若晨动作,忽然潘若晨动作停了下来,应当是在二十丈远的前方。

李白往前走了五步,浓雾中咻咻连声,破空锐响不绝。

李白下意识运起清气,辨别了那暗器飞来方位,五指射出五道气剑,只闻五声锐鸣,飞来的无根钢针应声断裂。

浓雾中响起一女子娇笑声,饶是李白心神坚定,也不禁周身酥麻,应当是痴人牧无疑。

当日虽说这女淫魔败在了乾虚道长手上,但她能够比另外三人早恢复归来,可见其修为高深。

而李白这一个月虽然有《太白诗经》加上乾虚道长的道家清气,终究时日太短,不够精深,恐怕只有乾虚道长的四成修为。

故而他和痴人牧孰强孰弱,还很难说。只知道她使得一柄短刀,修的是武术,若论五术相克之理,应当用蛊术来克制。

但李白自然对五术相克之理一知半解,况且他也不会蛊术。

过得片刻,痴人牧在浓雾深处笑道:“俊小子,好久没瞧见你这张俊脸,可想死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