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永此言一出,台下数万看客自然不乐意了起来,虽然心知本次水陆大会优胜者十有八九便是这白衣少年了,但他们却极想看到这关系匪浅的两兄弟打一场,有人似是才反应过来,又惊讶又遗憾地高声道:“这就完啦?”

唯恐天下不乱者亦是大有人在,只听一阴阳怪气声音的男子尖声叫道:“怂什么,上去和他打啊,影月剑宗的人都是胆小鬼不成?”后面成群结队的人开始附和起来。

“依我看啊,影月剑宗和昆云剑宗一样,都是你们修真界的败类罢了。”

“陈缘那老贼和章孤忆,现在恐怕也打不过李白少侠了吧?哈哈哈...”

“还是趁早滚回去吧,嘻嘻嘻,省得在在这儿丢人现眼。”

章永朝圣泓法师行完礼后,耳中充斥着众人的各种怒骂嘲讽,章孤忆正是影月剑宗掌门,同时也是他父亲,只见他脸上笑意却丝毫未减,缓缓退后了几步,反手握住啸月剑剑柄,猛然转过身对着台下数万看客,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去你娘的烂馍馍!”章永狞笑一声,啸月剑蓦地出鞘,上面月华暴涌,如银河倒泄,他扫视了人群一圈,冷笑道:“有胆量就上来和你章爷爷过过招,否则就别学人家在下面嚼舌根子。”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圣泓法师尚在看台之上,这厮又能闹出什么动静来?当下骂声反而比方才更加猛烈起来,有些热血贲张的汉子,被章永公然挑衅,恨不得挤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朝他冲去。

章永也是生怕把天捅不破的主,见此场景,故意啐了一口痰,眉毛上挑,啸月剑一晃一晃,冷笑道:“来来来,看章爷爷不把你们的狗牙打得满地乱跑。”

李白此时甚为虚弱,想要让章永不要胡来,却喊不出半个字,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一般,突然间坠入云端,突然又跌入深海,晕晕沉沉好不难受。

看台上的众僧人见状,本欲阻拦章永,圣泓法师却摆了摆手,笑吟吟地打量着那怒发冲天的黑衫少年。

章永此时自然是怒不可遏,把场下人老爹亲娘祖宗八辈儿悉数骂了一遍,人群中犹如炸开了锅,前排的人已有二十来名冲到了台上,个个摩拳擦掌,恨得牙关直咬,但顾忌他手中啸月剑,都不敢冲上前来。

其中一个高瘦精干的汉子,朝圣泓法师行了个佛礼,道:“大师,此僚在圣元寺门前破口大骂,有辱佛门清净,还望大师惩治惩治。”圣泓法师微笑不言。章永却又被激起了怒火,骂道:“你算个甚么狗屁玩意儿?方才骂我爹被杂种咬掉了命.根子的是不是你?”

那精瘦汉子以牙还牙骂道:“不光是你,你全家带把儿人的都被杂种咬了命.根子。”章永嘻嘻笑道:“好哇,老子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比你粗壮一万倍的命.根子。”伸手便要去解裤带,场下的女子登时惊叫连连,慌忙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休得胡闹!”圣泓法师直至此时才朗声喝止,一团佛光脱手飞出,来势迅猛如电,登时将章永打得栽了个跟头。

圣泓法师飘然跃到比武台上,李白早已在一旁盘腿恢复气力,那二十余名大汉见章永被打翻,喜得手舞足蹈,正欲一拥而上将他制服,瞥见圣泓法师,慌忙行礼。

章永爬起身来,口中嘟囔了几句,似是还未骂够,翻了个白眼,待要再骂,只听圣泓法师道:“诚如诸位施主所见,本次水陆大会,胜者便是这位来自川蜀绵州的少年李白!”

原本哄闹的人群,听圣泓法师亲口宣布冠军姓名,登时齐声欢呼,整座神龙川回音轰响,气势滔滔不绝。贺章也高兴地拍着小手,他年纪尚幼,对很多事都不懂,但“胜者”二字却是听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