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黄药师刚要开口,那不开眼的傻姑就跟突然回过神似的反映了过来,‘嗖’的一下窜了出去,愣是抢在了黄药师前面拉住了杨过的衣襟,蹦蹦跳跳的叫嚷道:“笨杨过!傻杨过!这回输给我小师叔了吧!我小师叔是最厉害的!”

这话听得杨过一阵气闷,直接伸手在傻姑的额头上拍了一巴掌,一边说道:“你这傻姑,真讨厌!专找我不爱听的讲!”又回头看向青路,“看看你的小师侄,来落井下石来了!”

这惹得青路‘扑哧’又一笑,开心的在一旁‘呵呵呵’,没有再过来反驳他。的确就像是黄药师感觉的,青路和杨过在一起的时候,总也是会因为各种理由而觉得开心的。

而这时,黄药师终于也不愿意自己继续被忽视下去了,便一个跨步,拽着傻姑的领子把她拎到了一边去,呵斥道:“没大没小!一边去!”

傻姑委屈的缩缩脖子,也不知道是哪儿错了,她刚才压根没注意到自己险险的抢在黄药师前面跑过去,不仅模样和架势像头野牛一样的无礼,更是把黄药师本来已经要问出口的话给生生堵了回去,虽然在场的几个小辈没有人注意到,但仍旧是让黄药师觉得颇为没面子,甚至有些尴尬。

所以现在才恼羞成怒了,对傻姑一瞪眼,就把她瞪得啥也不敢说,只坐在一旁,委屈的看着他们。

这时,黄药师才终于得了空来问话。他居高临下的站在了杨过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眼神中的考量意味比之前还要浓郁,尤其是,那眼神里面,还多出了一些掺杂着厌恶的复杂感。

杨过从小的这套经历,让他的心灵比之其他人,甚至是比之女人都还要敏感许多,所以他从下位仰头看向不怒自威的黄药师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就不由自主的收敛了起来,郑重其事的回视着他。看着那丝丝的厌恶,虽然十分轻微,但心里也跟着不由得难过了起来,想来是自己天生粗鄙,入不了这高人的眼界,就算是有青路又如何呢?

却又深深地升起一股子不服气来,只想着——哪有生下来就能打出好功夫的人?自己虽然功夫低微,但也是因为没有名师指点的缘故,想来,当年娘亲教我功夫的时候,还夸讲过我有天赋呢!

尤其是,这套是我祖传的功夫,据娘亲说,若是放在沙场上当真精妙无敌,这老匹夫有眼不识泰山,仅凭这一招两式的来探我功夫,一定也不是真正的高手。

这样一想,便提起神,怒瞪了回去,反倒把黄药师看得一愣,不知这小娃怎的突然就变了副要吃人的神态,自己可还什么也没有问呢。

而站在一旁的傻姑和青路,他们面面相觑,压根也不知道在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实际上,在他们看来,这也不过就是眨了两下眼的功夫,就听黄药师问道:“杨过,你可是出生在嘉定十七年?”

这话却问的杨过一愣,他左思右想,也没猜出黄药师要问他的竟然是这个,于是答道:“是呀,我是五月生人,今年正好十三岁啦!”

黄药师神色一紧,再看向杨过的的面庞,目光更是锐利了许多,竟一下子闭口不语,只用一双深谙幽深的眸子又将杨过的这面容给打量了一遍。

越看,就越觉得这杨过简直就和那杨康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虽然杨过还略显稚嫩一些,但这眉眼间的神态,还有这五官长相,无一不透着那杨康的影子。

想了想,便又问道:“你母亲,可是叫做个穆念慈的?”

这下又叫杨过一愣,因着黄药师接二连三的将自己的身世猜对,实在是让杨过忍不住生出几分警惕来。但见杨过顿时绷紧了全身的皮肉,防备的看着黄药师的时候,一旁青路却自发地拉了拉他的衣袖,劝道:“大哥别担心,师父也只是问问罢了,或者师父认识你的父母呢?”

杨过回头看向青路,只见他眉宇间尽是宽慰,然后转头向黄药师说到:“师傅就别卖关子了吧,大哥已被您问的摸不找个头脑了,若是再这样不明不白的问下去,可要将大哥惹恼了。”又顿了顿,半是讨好半是撒娇的说道:“师傅就当做是给徒弟的奖赏吧,徒弟自认为刚才的比试,表现还是不错的。”

却还没等黄药师作答,就听杨过不服气道:“怎的就不错了?你那般的欺负人也算不错?”杨过这番强辩,却是刻意忘记了刚才青路的解释,只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又加上黄药师刚才的那一番厌恶之色,只觉得上天待他不公,又是让杨过把青路当成了个出气筒似的出气,此时,更是不依不饶了,“你们师徒二人,到现在也还没有向我吐露些来历,却反而不知道用个什么方法,将我的身世打听的一清二楚,着实不公平!如今,你们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是打不过你们,也要胡搅蛮缠的讨个说法!”说着说着,心里的一股气就又上来了,“有本事,就把我杀了去喂狗,省的还要凭白占据了你‘大哥’的位子!”

说完,也不理被说得一头雾水的青路,别过脸去,甩开了青路拽着自己衣袖的手,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