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路从自家的小庄园里出来后,走了许多路,路上崎岖,走出了一个村落后就再没有遇上过房子,直到了夜晚,才正巧遇上了一处破庙。

青路就想去里面歇歇脚,只是才刚走到那破庙门口,就见两个道士,一个搀扶着一个,跌跌撞撞的往外跑。青路疑惑,道是难不成里面有些能人?刚想上前去问一问,却见那道士像是没看见自己似的,已经匆匆忙忙的跑远了。

青路回过头去看了看他们绝尘的背影,心下疑惑,但想着这十几里地就这么一处破庙能够歇息,再往前走也不知还有没有住处,他虽练武,但这一天下来,却也想要坐下来歇歇脚,又或者练一练自己的功夫,可不想这么一直走下去的。便不想就这么放过了。

他从小未独自闯过江湖,心里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害怕,只想着就算里面之人不好相与,自己与他讲明了,只是要歇息一晚,大概也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便迈开步子,要走进去了。却哪知一只脚才迈过那破庙的门槛,就见一粒石子陡然袭到眼前来。青路侧头一闪,便将那石子给让了过去。就见那石子又飞出几米远,才撞在一棵树上,将那树撞出了个小坑来,方才停下来。

青路耳聪目明早已不同常人,因此即使在夜晚,也能看清楚那石子撞出来的小坑,便知庙里之人功夫不浅,只是仅仅如此,却仍旧不是自己的对手罢了。

便迈开步子,走进了里面。

杨过此时刚将受了伤的陆无双安顿好,耳朵一动,就听庙外又来了脚步声,便想着怎么这么巧,在陆无双刚受完伤就又来了人,可别又是这丫头哪里惹来的仇家吧?

心下警惕,便丢出一粒石子想要试探一番。这石子力道虽大,但融合的内力却不多,就算是普通人,被击中了也只是昏过去,不至于死亡,但若是功夫者,自然是为了要挡,而发出声响的。

于是侧耳倾听,却只听到那脚步声顿了一顿,随后又继续进来了。杨过一想,便猜着大概是被轻易躲了过去,心下更觉此人功夫定是与自己相差无多。

便厉声大喊道:“来者是谁?!”

只是他刚喊完,就见一青衫青年从庙外踏进来,长的眉清目秀,甚是好看,身上也没有带着武器,只有腰间别着一只青萧而已。

杨过就看着那只青萧,觉得十分眼熟,又看着青年容貌气质,总觉得与自己认识的那人神似,心下有些惊喜,但又想到他那小弟总是跟着那位师父,寸步不离的,如今那位师父又不在,他又怎会出现在此地?

所以又不敢贸然说出来,生怕自己猜错了,凭白惊喜了似的。又想过会儿待事情都安顿好了,定要与他聊上一聊,先探一探底,再做思量。

就听那位男子说道:“只是路人,兄台勿恼,不过是因为这几里地也不过这里一家破庙能休息了,才想要在这里稍作整顿,还请兄台见谅,容小弟也在这里歇一歇脚吧。”

说完,却已经走了进来,将这破庙打量了一圈,然后寻着与杨过他们相反的方向,找了一处角落来落脚。青路用周围的枯草堆了个厚实的草垫,然后将行李放在了一旁,盘腿坐了上去,运功打坐。

这过程中,虽然杨过还想再寻个机会与他搭话,但因为青路这一路过程都做得十分自然,更是旁若无人般的模样,刚才见者庙里有一受伤女子,更是连眼皮都不曾往这里看过来,就自行歇下了,自然是让杨过想找个搭话的机会都难。

却是让杨过一直眼巴巴的瞅着青路盘腿坐在了草垫上,心理失落的很,又有苦难言,顿时又对于那人添了几分思念似的,看着这青年就有些移不开眼,认死理的辨认起来。

只是越看,就越觉得不高兴,他自然也知道若是这人并非敌人,那么在这里歇一歇也是常理,自己更是无从干涉,不过因为这人真是像极了那人,如今自顾自的不再理人,倒是让杨过心里顿生不满了。

——你若是他,怎的见到我却没认出来?可你若不是他,又怎么这般无礼?

杨过这般想着,心里更觉哀怨,顿时忘了自己此时为了躲避李莫愁而乔装打扮,脸上尽是泥土灰黑,便是熟人也要仔细看一看,又何况许久未见的青路了。

又说青路无礼,则更是无理取闹的说法,这破庙本来就非个人产物,来往路人聚在这里歇脚也是常事,青路进来是打个招呼已是知礼,若是再过多责怪才是无端的说法。

对此,杨过也并非不知道,只不过如今见着了这人,心里就是莫名矫情了起来。

他不过是期盼着这人是他罢了......

却又不好说什么,他自己心里忐忑着不敢相认,却又矛盾的想着万一这真是小弟,若是此时趁机嘲讽两句,可不是又要让小弟委屈了么?他自然还是记得五年前,他是如何无理取闹,让青路为难的,因此,便没有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