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广玉坐上车,发现儿子已经睡着了,司臣和保镖司机都是窝在车上解决的晚餐,有些过意不去,但想到刚才在楚家发生的事情,他又有些庆幸没让司臣去楚家了,膈应人不说,看到那一家子,谁还有心情东西啊?还不如留在外面吃外卖。

“回去吧。”楚广玉把儿子抱到怀里,还是他们家的小宝贝儿最可爱了,看着小家伙乖乖窝在他怀里,就觉得之前受的罪都值了。

“好。”司臣则伸手把一大一小都圈在了怀里,其他人的事他并不关心,也不打算问。

车子启动,楚广玉犹豫了一下,说道:“楚嘉德的反应很奇怪,楚家虽然还不算顶级世家,但身份地位也绝对不低,以他的身份,犯不着上赶着巴结你家吧?司家再如何,短期内没办法给他带来多少财富。”楚嘉德毕竟是商人,还是要以赚钱为主的。

司臣思考了一下,“你说得有道理,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司家的人要么从政,要么进入军营,进入商界的目前就只有他了。

楚广玉沉思了一会儿,说:“估计是这样,要不你让人查查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司臣点头,楚嘉德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关注一下也不为过。

“诶,不说这个了,在楚家晚饭没吃好,反而吃了一肚子气,咱们去市里吃宵夜吧。”楚广玉把儿子又塞回他的怀里,伸了一个懒腰靠在他身上说。

司臣闻言顿时心疼了,当然什么都依他的。

两人从结婚认识之后,还没有单独出来吃过饭,今天正好无事,一起吃过夜宵后,便手拉着手,在市区里逛了起来。

两人逛了一会儿,心情就好了起来。司球球也醒了,瘪着嘴要吃奶,不给吃就小声地哭,哭得两个爸爸心都碎了,二人世界就此消失,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尽职地做起了奶爸。

从楚家回来后,表哥华绍然偶尔也会来找楚广玉聊天,说说最近的生活和以后的打算,但是再也没有提起让他跟着一起回楚家的事情了,尽管楚嘉德时常在他耳边念叨,让他多在中间劝一劝这两人,帮他调和父子矛盾。

“广玉,我从楚家搬出来了。”华绍然长吐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确实是不如这个表弟的,至少在楚家那种压抑的环境里,他连三天都待不下去,表弟竟然在这种环境里活了二十多年,真是让人佩服。

“这样也好。”楚广玉顿了顿,笑着说,“要不你搬到我家来住吧?我在这边办了一个小农场,常常有朋友过来玩,挺有趣的。”

华绍然被他说得感兴趣,不过他这次回兰城来可不是来玩的,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了,我在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而且雁青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忙完了,再去你家玩。”他忽然想起那个男人,从那天在楚家外面看见两人相处之后,他心里竟然升出丝丝好奇来,想知道这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是不是与他之前所想象的不同。

“那也行,我最近也打算去北京一趟,带球球去给他爷爷奶奶看看,那边也在催了。”也许是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好看,并且还总想让更多人喜欢,喜欢的人越多越好,楚广玉心中挺期待司家父母看到儿子时的场景。

“也好,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联系。”华绍然笑着说。

“好。”楚广玉应了一声,正要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表哥,之前我有件事想问你,是关于……妈妈的事情。”

“你说。”

“我想问当年妈妈身边那些人,你们还有联系吗?”楚广玉也请人查过一些人,可惜在他出生时,华家已经逐渐走向败落了,许多人在他出生的之前就已经因为付不起工资被解雇,之后留在母亲身边的人,他不是查不到下落,就是已经去世了,他想查当年的事,却像走进了一条没有出路的死胡同,连方向都没有了。

华绍然怔了一下,仔细想了一下说:“还有一位阿姨有联系的,就是我小时候的奶妈,后来跟着小姑去了楚家,本来是想继续给你做奶妈的,但是后来好像因为一些事离开了兰城,之后也一直没有联系,不过前几年还给我邮寄过东西。”

楚广玉精神一震,赶紧追问道:“那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华绍然见他这么在意,忙说道:“地址有的,就是她之前给我发货的地址,不过其他的联系方式似乎失效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还想给她回礼呢,但是根本联系不上。”

楚广玉皱了皱眉,“那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好。”华绍然直接答应了,而后又想起了什么,顺嘴问了一句,“你找她们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就是想联络一下,妈妈以前常常提起她们。”楚广玉笑着解释了一句,这话是用来应付华绍然的,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查清楚,也不好同他多说什么。

华绍然也笑了,赞同地点点头,“是该这样,华家的长辈除了小舅就没有其他人了,这些老人就是咱们的亲人,能联络起来走动走动确实很好。”他自认是楚广玉的兄长,对于弟弟做得好的行为,当然应该大力支持。

挂了电话,华绍然就把一个地址发给了他,另外也发了几个联系方式,不过注明这些联系方式都已经失效了。

楚广玉拿着地址看了一会儿,这个地址竟然在北京。

他对北京那边不太了解,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倒是去过几趟,对于这些小街道完全不了解。他想了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了司臣,笑着问道:“你知道这个地址吗?”

司臣在上班,最近因为计划着回北京,他又打算把这个公司往外发展,就请了专人来替他管理兰城这边的公司,这几天正在交接一些事务,倒也不是很忙了。

接到老婆发来信息的特殊铃声,他放下笔,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看完信息中的地址后,他的眉心折了起来,顿了一下给老婆回了一个信息过去:这是哪里来的地址?

楚广玉回道:是一个亲戚的发货地址,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我想去找找看。

司臣这次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句:这个地址没有住户,很久以前就拆迁了。

楚广玉:……

司臣还有些话没有说,那个地址其实有一些隐秘的,司臣因为以前在部队做任务了解过一些,但因为权限比较高,深入的事他就不了解了。

楚广玉则觉得特别莫名其妙,表哥应该不会编一个地址骗他,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奶妈随便填写的假地址吗?可是为什么啊?

司臣见老婆似乎有事,又回了一条信息:给你发货的亲戚是什么人?她给你发了什么东西?

楚广玉:不是发给我的,是一位以前在华家做事的老人发给表哥的,但跟我母亲有些关系,我就要过来了,本来还想去问问当年妈妈生产时的事情,不过好像这条线索也断了。

司臣听完沉默了,心中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楚母的事不止楚广玉自己请人查过,他也动用过关系帮他查过,但是都没怎么查到,要说这其中没有蹊跷他都不相信。他忽然想起母亲对于广玉身份的重视,能让母亲都担忧的事……他不确定该不该让广玉继续查下去,万一遇上危险了怎么办?

司臣脑子里快速转过这些事情,一边安慰老婆道:没事,等咱们回到北京,我再帮你好好查一查,别太心烦。

楚广玉知道他是想为自己排忧解难,正想回话,就接到对方再次发来的一条信息。

司臣:老婆,我爱你,么么哒~

楚广玉:“……”

这个直接而深情的表白来得太突然了,还不是司臣一贯的风格,就像巨锤猛地撞在他心口的大钟上,楚广玉一向很厚的脸皮慢慢地竟然红了起来,如同烧烫的烙铁一般,烫得能将人灼伤。

司臣心跳着回复了那条信息,过了一会儿也没接到老婆的回信,正失落时,就接到老婆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亲爱的老婆与一个男人接吻的照片,那个男人名叫司球球,虽然还没长大,但那也是男人!

司臣:“……”

老婆这明显是故意的!

楚广玉接着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司臣猛地看到这个忍不住直接笑出声,那冰山崩裂的表情可把敲门进来的秘书吓坏了……

虽然说老板长得挺帅的,但是这种傻兮兮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他好嘛!人设太崩坏了!尼玛吓死人了!

一家三口要回北京的事,北京司家的人早就知道了,一家人都特别期待,结果前两天听说因为楚广玉的表哥回来,不得不推迟回来的时间,宋兰馥还特别失望,不止是她,就连一向淡定自若的司兴国都有些坐不住了,他不乐意直接出面找两个小的,就天天催宋兰馥打电话过来问。司老爷子也是一样,别看老爷子性格强势,脾气也犟,奈何那两个小的传来的司球球的照片实在太软萌了,又聪明得不像刚出来的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着屏幕一眨,任他有铁石般坚硬的心肠,也要化了。

于是宋兰馥每天不止要被孩子的爷爷催,还要被孩子的太爷爷催,然而他们就是不愿意自己去开那个金口,就知道拱她出面催人,也是服了这爷俩了。

“时间已经定下了,等司臣公司的事情交接完就去。”楚广玉听宋兰馥给他吐槽那对爷俩,忍不住笑了起来。

“定下了就行,路上小心,来之前给我们打个电话。”宋兰馥的声音十分的温和,她现在对这个儿媳妇非常的满意,只希望他们快点回来。

“好。”

挂了电话,楚广玉拿过秦叔给他写的礼单,这是他之前计划去北京时就开始准备的,司臣负责告诉他家里的人员和喜好,以及辈份,而他准备礼物。

首先是老爷子的,老爷子一生都非常的克制简朴,极少对某一样东西表现出偏爱,而且最不爱搞那奢侈享受那一套,也因此下面的小辈如果买了过份张扬的豪车之类的都不敢往家里开。

司臣说起老爷子的时候嘴角翘了起来,楚广玉挑眉,“嗯?你有打算了?”

司臣点头,起身去了储存室,很快抱了一个箱子过来。

“是什么?”楚广玉还挺好奇的。司臣这人看起来挺沉默寡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私下偷偷摸摸给老爷子准备了礼物,神神秘秘的。

司臣把箱子放到他面前,楚广玉凑过去看一眼,轻咦了一声,“你还会做手工啊?刻的是什么?”

那箱子里全是一堆木头,楚广玉从中拿了一个出来,就见面上刻了一个“卒”字。

“象棋啊?你还会刻这个,老爷子会喜欢吗?”楚广玉又拿了另一个出来看看,上面刻的是“将”,字体刀锋凌利而圆润,看起来更像是机器刻的,但以楚广玉对司臣的了解,这肯定是他一个个手工做出来的。

“这是小时候他教我做的,我每过几年就会给他重新刻一幅,他很喜欢。”司臣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基本上已经全部刻好了,但是还没上漆染色,棋盘也没有刷上保护漆。

楚广玉眸子里染上笑意,看得出来司臣跟老爷子关系很好。

“你都准备好了,那我也得再准备一样。”

司臣知道他手里好东西多,也不问他,他肯定自有打算。

楚广玉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垫,决定上山再找一趟白鹤。

“那你爸妈呢?”楚广玉又问道。

司臣被问得愣了一下,这个他确实没有准备。

楚广玉被他的样子逗笑了,说:“算了,我去准备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别说漏嘴,不然少不你一顿削。”

司臣赶紧点头,有老婆的滋味就是好!什么都有人管着!他天生就愿意服老婆管!

楚广玉从他这里打听到了司兴国和宋兰馥各自的喜好,司兴国还好说,他又去了两趟古董市场,给司兴国买了一方砚台,司父就喜欢这些文化人喜欢的东西。

一方青石砚,上面刻着壮阔的山水天池,悬崖提诗,听说是古代某位大文豪用过的,司臣也不懂,觉得是不是真有那么个人用过不说,光这大气磅礴的外观,就足以满足司兴国的情怀了,他一定会特别喜爱。

楚广玉还打算去买上等的文房四宝配套,不过其实他对这些也不懂,于是特意打电话请教了唐老。

唐老知道他买这些是要回去讨好司家的长辈的,也特别热心地给他出主意,让楚广玉受教良多,再买起来就没那么束手束脚了。

再有就是宋兰馥了,宋夫人倒是爱好很多,毕竟是女人,多少也是带了一些善变的,可正因为这样,反而让他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