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明一番手段施展结束,大多修士面上不显,眼中却露出惊叹之色,齐明自然仍是一副谦和笑意,又请众人品尝着鞠月酿。

修士们自然并不推辞,将杯中酒液饮尽,只觉得一阵冰冷之意从喉间浸入四肢百骸。但这冰冷并不让人难受,反而有如一块冰玉,使得众人体内灵力也带上了沉静之意。尤其是心动期修为的几个修士,无不觉得自己心境平和不少,似乎大有突破。

齐明见得众人饮毕,又笑说,“不知哪位道友愿意首先一展风采?”

众人正欲相互推辞,便有一道清凌凌的女声响起,“我来吧。”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冰冷美貌女子,眉宇间颇有几分内敛的高傲之意。那女修说完这句,也不待众人反应,便十指纷飞。便见那酒缸中慢慢有一株晶莹幼芽从灵酒之中长出,随着女修动作,这幼苗飞快拔高,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已长成三人多高,树枝剔透犹如冰晶,其上冰雪叶片渐成。

酒气蒸腾之间,薄雾袅袅,冰树如置云端,夺目非常。枝叶上渐有酒珠滑动,随即被叶片包裹,送至各人桌上。

苏澹将这第二杯端起,正欲同阆渊说话,突然一人在他身旁另一侧落座,笑道:“苏道友,阆小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来人正是滕启生,苏澹方才还疑惑未曾在此楼看见他,此时便问道:“滕道友为何现在方来?我们已然饮过一杯了。”

滕启生随手一挥,“不妨事,这酒我也喝过不少了。”随即他勾起一抹略带风流的浅笑,“此时来到,正好是美人斟酒。”

苏澹见他眼神时不时瞟向那白衣女子,便把自己那杯推至滕启生面前,然后将阆渊的端了过来喝了一口,笑道:“那道友仍是来晚了,见不到仙子斟酒,只能品品这酒了。”

滕启生也不客气,道了声多谢,然后眯起眼小声问道:“苏道友觉得,在下可能打动那仙子芳心?”

“道友是在问我?”苏澹挑眉。

滕启生见苏澹这副模样,凝视了他半响,突然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道友不必如此。家姐在家中纳了七八位男宠、十多位美妾,在下初见道友便觉得道友与家姐乃是同道中人。”

苏澹:“……”不,我家中既没有男宠,也没有美妾。

说罢,滕启生又自顾自叹道:“在下向来钟爱这样的美人,原本遇到阆道友在下还颇为失望,没想到却是不虚此行啊。道友稍后可一定要助我。”

听他这话,想来是斟酒是要耍些手段,苏澹本也无所谓,与滕启生也算相识一场,既不是什么大事,自然就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滕道友尽管吩咐。”

说完,苏澹一口将杯中酒饮尽,然后才同阆渊道:“小渊,你只喝三杯便罢。”

这酒虽是凝神静气之效,本身却颇与阆渊体质相合,加之他如今已然筑基,因而不同于那兽血酒,他只沾了一滴便承受不住,这鞠月酿他饮了一杯,也只觉得灵力大增。阆渊本身*极强,此番灵力增加也未使他有什么难受之处,因而听了苏澹这话,他立刻将看着酒杯的眼神收了回来,神情疑惑。

苏澹摸摸他的头发,“这酒会使心神灵力平静,你方才筑基,灵力应是越活跃越好。”

阆渊点头。

苏澹不由眼中笑意愈浓。

这边滕启生已是开始出手。因着不同灵酒其中灵气属性不同,斟酒之人自身灵力也绝不可与酒中灵气相克,否则会使灵酒功效大失,因而有资格斟这鞠月酿的修士也并不多,以滕启生心动期修为,自然无人与他抢夺。

那女修留下的冰树乃是灵气所化,此时女修见到另有一人施展自然欲要收回灵气。滕启生连忙微笑制止,“仙子不必收回这灵树,滕某修为不精,也正好藉此施展。”

女修显是有些疑惑,不过也不再动作,只微微点头示意道:“吾名池筠。”

这位池筠仙子虽然外表冰冷,但脾气显然不错,苏澹正这么想,却见那位仙子不但表情,就连身体也蓦然僵硬了起来。

其实在场中人大多有些反应不及,因为滕启生说完那句彬彬有礼的话之后,就运转灵力,让灵酒从冰树树根浸上,然后一路蔓延至枝头,最后开成了簇簇花团。

若只是这些,纵使那花再如何精致,别人也不过赞一句灵力控制妙至毫巅,但滕启生既是要勾搭美人,自然不可能只是如此。因而他又另外施加法术,让本来银色的花瓣化为粉色,然后花瓣便飘飞一路向着那池筠仙子而去。

池筠僵硬地看着自己周身环绕的粉红花瓣,然后向滕启生看去,却见对方对她露出一抹风流之极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