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早上不用闹钟都能醒,但今天早上醒过来却是因为喘不过气来,憋醒。

丁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人形,枕他肩上睡得很香,胳膊紧紧地搂着他脖子,他用手拽了一下,丁未睡梦中似乎还相当不满地皱了皱眉,把一条腿往他身上一砸,位置很好,准确地砸了他家刚睡醒小兄弟上。

“我操,”季骁赶紧推开丁未腿,“总有一天得让你砸断了。”

“别动。”丁未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腿又放到了他身上,这回知道往上点了,放肚子上。

“该起床了,”季骁拍拍他脸,“别睡了。”

“哦。”丁未闭着眼睛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季骁叹了口气,把丁未胳膊拉开,坐了起来。丁未睡觉也不老实,虽然不会踢人,但是翻来翻去跟练功夫似,一觉起来,盖身上毛毯都团了腰上。

季骁刚想把毯子拉好给他再盖上,扫了一眼,发现这孩子身上什么也没穿地侧躺着,平时还知道找件他衣服当睡衣,今天干脆溜溜从上到下连片布都没有。

“我说你……”季骁话说到一半就没音了,手里拿着毯子愣了好一会才慢慢伸出手晃了晃还睡觉丁未,“宝贝儿,这是什么?”

“嗯?”丁未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

“我问你这是什么?”季骁他屁股上摸了摸。

“啊?”丁未反手跟着他也自己屁股上摸了一下,然后眯眯瞪瞪地说了一句,“我尾巴啊。”

季骁瞪着那根黑色小尾巴,眼珠子都把持不住了,扳着丁未把他拉了起来,捏着他下巴:“丁未,你现是人形,人形啊!”

丁未盯着他脸,终于慢慢清醒了,伸手往后摸了一把,眼睛一下瞪圆了,瞳孔收缩成了黑色小竖条,接着很郁闷地大喊了一声:“怎么又没回去啊!”

“又?”季骁也顾不上叫他穿衣服了,把丁未转过来背冲着自己,看到他身后小尾巴还向上勾了勾了,货真价实是丁小爪尾巴,“什么叫又?你还经常这样吗?”

“第二次了。”丁未很烦躁地甩甩尾巴。

“还收得回去吗?”季骁伸手摸了摸。

“能,但不知道要多久。”丁未下了床,竖着尾巴屋里转来转去。

“能回去就行,别着急,”季骁把衣服递给丁未,他看得出来这孩子这会心情不好,但这种事他又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进行安慰,只得想到什么说什么,“其实也……挺可爱。”

丁未猛地回过头:“你闭嘴!”

丁未季骁去洗漱时候躲屋里来回变了好几次,但每次变回人形都带着尾巴,后只得放弃,猫形从季骁宿舍门开着缝里钻了出去。

经过厕所时候,它冲着里面正小便器前站着季骁喵嗷嗷地叫了一声,季骁迅速转身背对着它,低头整理裤子:“知道了,你去吧,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它一仰头,转身蹦着下楼梯,有些鄙视季骁这个白痴,躲什么躲,又不是没有看过,硬软都看过!晚上睡觉都不穿内裤,现躲什么躲!

到楼下经过伍志军办公室时候,它听到伍志军站窗口喊:“季骁!五分钟之内下楼!”

它竖着尾巴一下垂了下来,低着脑袋鼻尖贴着地面跑了出去,季骁肯定又要挨罚了。

今天天气很好,早早就有太阳了,它顺着墙根晒着太阳一路小跑,心情还不错,暂时忘掉了季骁因为它挨罚事。

不过跑了一小会它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后有人一直跟着它,它,后面人就,它慢,后面人就慢,而且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它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

距离它只有十几步远距离,两个人也停下了。

两个男人。

它本来因为晒太阳晒得很舒服而塌下去耳朵一下立了起来,它认识其中一个男人。

这是跟季骁去兜风时手上有它光芒那个男人!

它有种不太安心感觉,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身边还站着个戴口罩年轻人,看上去跟季骁年纪差不多,它退后时候,那个人向前走了一步,但马上被男人伸手拦住了。

男人目光它身扫了一眼,皱了皱眉,但很又换上了一脸笑容:“小猫,这么巧。”

它又退了一步,巧你个头!明明是一直跟踪。

男人慢慢蹲了下来,手向它伸过来,张开了手掌。

它看到了男人掌心里一抹蓝光,心里猛地震了一下。

想要退,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迈了一步。

“要吗?”男人笑了笑,把手往回缩了一些,“跟我走,都可以给你。”

想要想要!它舔了舔鼻子,可是不对劲,这个事肯定不对劲,他还记得陆宽话,还有那只疯了九尾猫,这个人是骗子!

但是……这小小一抹光对它吸引却是实实,它又往前迈了一步。

男人很满意地看着它,站了起来,手上蓝光又轻轻一晃。

它再次迈出一步,这次脚步有些急,脖子上陈修宇给它铃铛被晃了一下,发出了一串细微铃声。

这铃声如同一丝冰凉水滴从它心里滑过,再一点点渗透进了它身体。

它猛地停下了。

本来迷迷糊糊脑子被这串铃声一下惊醒了,抬起爪子往回落了地上。

必须马上离开,马上!

它没有多想,扭头窜上了墙,顺着墙往陆宽咖啡馆方向甩开爪子就跑。

“真是那个铃铛,”男人皱着眉,他第一眼看到这只小猫脖子上铃铛时就觉得这事没那么容易办了,他对身边戴着口罩人低声说了一句,“去追。”

身边年轻人没有说话,往小黑猫逃跑方向追了出去,带起一阵冰冷风。

它跑了一小会,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肉垫踩落叶上声音,它边跑边回过头,看到了一只成年体型虎纹猫正追着它跑了过来。

是一只九尾猫!这就是之前那个戴口罩人,自己居然没有那人身上感觉到同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