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袖儿与司焉对视一眼,司焉接着朝前方走去两步,以眼神示意让前方的嬴画停了下来。嬴画顿住脚步,又让满眼笑意的秀书闭了嘴,接着才对司焉低声道:“司焉大人,怎么了?”

司焉摇头,让嬴画到自己的身后去,嬴画点头依言照做,刚走到司焉和宁袖儿的身后,便听见那脚步声又近了一些,然后一群人自上面的楼层当中走了下来。

走下来的人是一群穿着护卫衣裳的人,而就在他们的身后,便站着哭丧着脸的楚佑以及那宁袖儿只见过一面的太子楚善。

“你们……你们出来了?”乍一看到宁袖儿和司焉等人,原本还在抹着眼泪的楚佑在看到了走出来的四个人之后立刻便惊住了,然后他指着司焉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宁袖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楚佑,应道:“当然是……把墙砸碎了走出来的。”

楚佑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那边太子却是笑了出来,他穿过人群到了几人的面前,打量了司焉一阵才道:“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进了北陵塔,还破坏了先皇的陵墓,你们可知道这事情若是闹大了,你们没人能够脱得了干系?”

宁袖儿听出了楚善话中的严重性,她有些担心的拽着司焉的手,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该说话,便只能默然的瞪着太子。

虽然眼前的这太子看起来面目和善,并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是一直以来的几次危险司焉都提到了太子,想来他也不会是太好的人物。宁袖儿这般想着,不由将司焉的时手也拽得更紧了。

司焉亦是仰头看着太子,开口到:“我知道私闯北陵塔是什么罪,要进来是我的打算,与其他人无关。”

司焉这样说,眼看着便是要将罪责全部都揽下来的模样。

然而就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太子却摇了头道:“司焉你不必如此,我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先前楚佑来找我的时候,已经将一切都说了,此事你们也是无心,便罚你们回去在国师府的祠堂当中思过半月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没有想到太子竟只是说了这样一句,宁袖儿诧异的看着太子,而司焉则皱眉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笑到:“这还得问楚佑。”

众人又一同看向了楚佑,楚佑脸色苍白,见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一时也有些慌乱,他连忙道:“之前你们都被困在了墙里面,我……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叫了半天也没人理,我一个人也救不了你们,没办法就只能出去叫人了。”他这般说着,见司焉仍是紧紧盯着自己的双眼,便干脆低下了头来。

司焉见状问到:“你跟他们说了什么?”

楚佑小声道:“就是……实话实说,北陵塔是我要来的,你们也都是被我给拖着过来的,所以擅闯北陵塔都是我的责任与你们无关。这一次还让你们同我一起受罚,我也是过意不去……”

司焉打断了他的话:“住口,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责任。”

“我听说先皇的棺材坏了,北陵塔最后一层的石室也塌了,可是?”楚善低声问了一句。

司焉停住话头,朝着楚善看去,楚善笑出了声来:“小司焉,不管这事情究竟是谁的责任,先皇的陵墓被破坏都是重罪,你若是想要顶下这罪,恐怕还顶不下。楚善受了这罪,大概也不过是被贬去身份送出去流放,而若是你担了这责任,怕就是只能是死罪了。”

听到太子的话,众人皆是大惊,而其中反应最大的还是嬴画和宁袖儿。

秀书被嬴画抓着胳膊,听到这里也忍不住苦笑出了声来。嬴画看他一眼,立即将他给扔到了太子那边,大声道:“这事难道不是太子的意思?”

“什么意思?”太子挑眉。

“秀书是太子殿下的人,他来这里破坏……”嬴画便要将事情给说出来,司焉却一把揽住了她,以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只道:“所以你们便认定那就是小王爷的错了?”

太子轻笑:“如若不然,又是你们当真谁的错呢?宁袖儿,还是这位女侍卫?又或者我面前这个侍卫?”他指了指秀书,看似平静的道:“不管是谁担下了这个罪,都是得死的。”

宁袖儿咬着唇,紧紧盯着太子看,她之前只是让司焉远离太子,说那个人不好对付,但现在真的遇见了,她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这个人不好对付,按着他刚才说的话,秀书也已经成了弃子,若是司焉他们指定了秀书才是被太子派来破坏先皇陵墓的人,太子一定不会承认,并且还会借此机会将秀书也给除去。

如此说来,此时不论是谁站出来,都没有办法将问题给解决。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楚佑再次开口道:“都别说了,那棺材是我破坏的,地宫也是我弄坏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被我叫来壮胆的而已,你……当真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这个小王爷,我……”楚佑先前分明都寒含着眼泪,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竟也瞪大了眼睛,他看着太子,道:“不做也罢。”

太子与楚佑对视,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楚佑,我一直以来都十分疼你,将你送去国师府,送去将军府,也是希望你能够好好地跟着学,你是楚家人,就该有个楚家人的样子。”他抬手轻轻抚了楚佑的头,接着叹道:“可惜,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来这里,更不该破坏陵墓,做出这种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