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仲看着倔强的星辰,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个熟悉的样子,原本还有的一丝耐心被耗尽,挥手将那个幻影挥散,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就要文玉为你的这次错误买单,总不能让整个琅琺仙府因为他引狼入室而受难。”。

星辰愕然,愣了一整,这才质问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文玉心寒吗?”。

文仲却仿佛失心疯了一样,哈哈大笑道:“牺牲一子,能换来整个琅琺府邸的安稳,这难道不划算吗?”。

“你真是疯了。”星辰从地上爬了起来,觉得再多跟这样的人说一句都是降低自己的身价,头也不回的往外头走,文仲竟然也没有拦着他,只是失去了侍女的带路,他废了一番功夫,这才走回了碧海无波,进去的时候曾沁已经呼呼大睡了,文玉却还醒着。

“你回来了?”文玉的声音有些苍白,如同他的脸色一样。

星辰很心疼这个被父亲已经抛弃了的儿子,试探着问道:“嗯,我回来了,三弟,我问你个问题。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你父亲要牺牲你来保全琅琺府邸,你会怨恨他吗?”。

“不会。”文玉笑了,笑起来有些大义凛然的感觉,让星辰觉得有些茫然,文玉是不是知道自己跟文仲说了些什么,旋即星辰又推翻了这个假设,如果文玉早知道,他还能像现在这么淡然自若吗,换做自己,自己做不到。星辰的纠结落在文玉眼中,变成对自己的体贴,文玉继续说道:“要知道父母生养之恩不报,还带着怨恨去面对他们,这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星辰听了,竟然无力反驳,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是真君子。”

文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些莫名的感动,兴许星辰是真的当自己是兄弟,只可惜,自己这做兄弟的仍旧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把自己托付给他。

交谈不下去,星辰又全无睡意,于是指了指床旁边的字画问道:“我想出去看看冰火琴,可以取走吗?”。

文玉一愣,叹了口气,一边揭开帘子打开结界,一边开玩笑的说道:“你不会带着这把剑跑了吧?”

星辰一愣,看向文玉的脸,知道他是开玩笑,也还是有些生气,道:“我当你是兄弟,自然不会做背叛你的事。我说要看看,是想问问剑魂一些事情,不是要带着它跑路。你放心,我说过明天会陪着你和曾沁去月华府,就一定会做到的。”

文玉点了点头,指着床上睡得酣然的曾沁问道:“你明日如何解释你在哪里得的这把古剑呢?”。

“便说原本就是从秋水底下带出来的,他本来没有去过落霞殿,也算是敷衍得过去。”星辰一直都是坦荡的人,突然编起了谎话,心里老大不痛快,拿了那柄剑,转身就要出去。文玉拦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星辰郁闷了,打开门,道:“我就在院子里,你可看见的地方,放心了吧?”。

“二哥,你莫要生气。”文玉喃喃道:“即便将来我做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星辰看文玉的样子极为可怜,心里又想起文仲那丧心病狂的样子,忍不住又缓和了语气,道:“我就是睡不着,想要一个人想想事情,你要是也睡不着,便跟我一起去院子里喝两杯吧。”

文玉心中一暖,却又摇了摇头,道:“我要在这里陪着曾沁,不能叫他一个受伤的人一个人在这里。”

“好吧,你在这里,我在外头静一静,一会儿就回来。”星辰这文玉合衣睡下,叹了口气,决定按照文仲所说,等明日天一亮,就当着众人的面耍一回冰火琴,然后大大方方的跟着曾沁去月华府。

碧海无波的院子里,依旧是九天玄光照耀着,不是那么的亮,也不是那么的暗,浅浅的蓝色仿佛文玉心中的忧郁,也仿佛星辰前途未卜的命运。

“白祖爷爷,您能听到我说话吗?”星辰背对着文玉的房间,他没有关门,可他实在不愿意去看那两个人,等坐定了,他立刻开始呼唤白祖。

“你爷爷我听见了。”白祖没有变成烟雾从冰火琴上出来,只是由心声答复了星辰的话:“你是不是想问,文中那个老小子是不是个好东西?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东西。”

白祖的话让星辰迷茫了,本来有些头绪的思路又被整的凌乱了。

“我去沧海浮石了。”星辰有些丧气:“文仲仿照了一柄跟冰火琴一模一样的古剑。”

“我呸。”白祖没有听星辰说完,直接就吐槽了:“以他那老小子的丁点儿修为,能造出什么绝世神兵,不过是骗骗你们这些个看不穿幻术的小楞葱而已。”

星辰知道白祖的厉害,也知道他是因为有一整个冰原和石洞结界的压制,加上大意轻敌才被自己钻了空子,如今出了冰原结界,他再不能是白祖的对手,于是只能当真像贡奉族中一样对白祖说道:“我明天想当众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