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恐惧,敬畏或者纯粹的愤怒,精灵们开始跟随他。而他折磨他们,训斥他们,揍他们,锻炼他们,使他们成为一支愤怒的军队。他告诉自己的部民,沙漠是个残忍的母亲,要想活下去,必须以自己的残忍对抗生活的残忍。他们东征西讨,消灭了不少部落。”以异族之身而带领军队,穆哈迪发觉这个叫丁勾的人挺强的。

“我母亲的部落也成了丁勾的目标,当丁勾的大军杀到的时候,人们几乎无法抵抗。他们微薄的财物被掠夺,孩子被屠杀。男人们被丁勾的手下扒光了扔到沙漠里去等死,女人们则被骑到意识不清,然后暴徒们给了她们机会让她们乞怜求生。”

“那时候我母亲刚刚认识了我父亲贾瑞德,这很罕见,因为人类部落间平时不怎么来往,但我父亲是个特例独行的人,所以他遇见了她。”

“他们相爱,相交。原本不几日就要成婚,但是丁勾和他带领的精灵军队毁了一切。”阿伊莎的语气有些哽咽,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所有幸存的人类部落意识到,必须团结起来打败丁勾的大军。大多数时间里他们都是陌生人,互不相见。有的来自几个被丁勾灭亡的部落中的幸存者,一无所有,唯余仇恨。但现在他们站到了一起,与丁勾的精灵军队展开了决战。”

“那一天鲜血撒入沙粒,沙蛇部落的精灵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而联军的人马也伤亡惨重,十不存一。丁勾只身一人逃入了大漠,是我父亲,贾瑞德,看到了他,追上了他,并且杀死了他。”

“然后联军冲入被精灵们劫掠过后的营地,看看那里还有没有留下值钱的东西。在那里,贾瑞德找到了她,撕开她眼睛上的蒙布。她看着他,她的眼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突然的亮光。所以她以为他跟那些强奸了她、掠夺了她的部落的精灵们是一伙的。她当然不知道,贾瑞德和其他人是去搜寻幸存者的。”

“她往上看着他,眨着眼睛,她的鼻子、眼睛都在流血。她说:‘在我死之前,你必须知道,我把部落的地图藏在……那里,有了地图,你们就可以找到水源,继续活下去’”

“‘什么?’贾瑞德说道,他没有想到,这个全身**,流着鲜血,因为贫血快要晕过去的女人会说出这种话。”

“‘地图!’她用力喘着气说,‘没有地图就找不到水源,没有水源就无法活下去。’”

“然后她就晕了过去,贾瑞德把她拖到一个阴凉的地方,大声叫了起来:‘我找到一个。还活着!我找到一个活的!’”

“在以后的几个月里,贾瑞德在她哭泣诅咒的时候抱着她,照料她,直到她恢复健康,在她怀孕的时候跟她待在一起。他们的婚礼得到了许多人的祝福。”

“西部沙漠里的人类部落们意识到了团结的必要,是贾瑞德,领导剩下的所有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强大的部落,他通过格斗,威吓以及阴谋把曾经素不相识的人团结成了一体。”

“这听上去挺浪漫,”穆哈迪发表评论,“丁勾死了,贾瑞德活了下来。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讨厌帮助精灵的人类了,但是为什么说你没有父亲呢?”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懂,穆哈迪”阿伊莎继续讲下去“沙漠里没有浪漫的爱情故事,只有炽热的现实。贾瑞德确实是我的父亲,这没错,但是贾瑞德早就死在了沙漠。”

“当丁勾的精灵大军被消灭,贾瑞德独自一个人英勇地追踪丁勾进了沙漠,这是他一生中最后一个错误。他们中只有一个从沙漠里回来,穿着贾瑞得的衣服,戴着贾瑞德的头巾,并且称自己为贾瑞得。”

“没人认出他,因为沙蛇部落的大军被彻底消灭了,整个部落都被夷平,幸存的精灵逃离了北部沙漠。”

“贾瑞德自己所在的那个小部落也被夷平,其他很多人类部落也是,幸存者们彼此都不熟悉。而贾瑞德原本的朋友们,不是死在了丁勾的征服,就是死在了最后的决战中。而且,我说过,我的父亲贾瑞德是城邦人,他不太适应沙漠的风沙,总是带着面巾,所以本来就没多少人看过他的脸。”

穆哈迪想象了一下地球上戴面巾的阿拉伯人形象,觉得确实挺难辨认的。

“他从沙漠中回来,救了我的母亲,而联军残余的人们接受了他。”

“我有个问题,”穆哈迪提出,“你的母亲是认识你父亲的,丁勾的乔装改办不可能成功。”

“是的,我的母亲显然没有被愚弄。她是一个智慧的人——在她自己的领域里可以说是杰出的。她认出了那个娶她的男人和那个带领着愤怒的精灵暴徒军队骑她,毁灭她的部落,看着她的朋友死在沙漠里的同时放声大笑的人是同一个。”

“但是有什么意义呢?沙漠里没有爱情故事,只有冷酷的生存。而新贾瑞德是一个强大的男人,也是唯一可能的领袖。只有团结,剩下的人才能活下去。”

“我的母亲后来得病死了,早年的伤害实在太重。丁勾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我名义上的父亲,但他绝不是我的父亲,绝不!”少女恶狠狠的说。

“所以我才要学习灵能,强大自己,我要为我的母亲报仇。”

穆哈迪成为武士的喜悦之情此时已经荡然无存,少女的身世深深震撼了他。半响后,他才说:“这就是沙漠么?”

“我们的故乡。”

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