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特眼巴巴地看着诗人拿起了匕首,在一个“躺椅”上坐了下来,似乎没有攻击他的意图,但不能掉以轻心,比安特里斯的阵营还未明了,塔兰特不断的尝试站起来,四肢却像石塑的一样无法动弹,经过几次的尝试失败,他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那边的比安特里斯,此刻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柄端、刃身没有凹凸,没有任何修饰,外形同普通的匕首一样,如果先前没有和持有者战斗过,很难想象它有这般强大的能力,“‘沉睡’,精炼过的锆晶匕首,外表朴质,对目标生命力鉴定,几率性瘫痪,给予持有者黑暗中三米的视物范围。就其伤害力而言,只是比普通匕首强一点。知道它起初的作用吗,哈哈,它的第一任主人制作出这把匕首只是用来骗吃骗喝,他成功了很多次,可惜在唯一的一次失败后,被对方给干掉了。它可真不吉利啊,这是换第几次主人了?”

躺地上的潜行者笑了起来,“我记不清了,你认识它的哪一个主人?”

“听说而已,一个都没见过”,比安特里斯顿了顿,“言归正传吧,你们什么时候和灵吸怪搭上的?”

有了“沉睡”给予的三米视物范围,让比安特里斯清楚地看到,潜行者正在深思着,他可能正在考虑要不要说,也可能是在考虑选择哪部分说,不如给他一点提示,比安特里斯提示道:“我和弗雷德瑞卡关系可不浅啊。”

潜行者哈哈大笑,“我接到的任务是来夺取最里面房间的埙铁,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这里是个灵吸怪巢穴,抱歉。”

这段对话让塔兰特得到了不少讯息,第一,比安特里斯不是“猎鹰”的人,或者说不是这次行动特意安排过来的行动人员,因为他对这次的行动目标并不清楚,第二,比安特里斯的社交非常广,认识“猎鹰”的头号人物,他可能是其他组织的高层人员,或者,就是“猎鹰”的高层人员,但不负责瓦特镇上的事务,有了这两点,让塔兰特相信自己暂时是安全的,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还有第三点讯息,如果潜行者没说谎,那么灵吸怪的合作伙伴是雇佣“猎鹰”的人,这是一个线索,只要往上找到接头人,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幕后人,如果潜行者说谎了,那么实际的合作人就是“猎鹰”的高层。

比安特里斯继续问道:“那么夺取埙铁之后呢?你不知道使用方法?”

“如果你真的认识弗雷德瑞卡,你应该去问他。”潜行者凝视着比安特里斯,等待他的回答。

“好吧,我会的。”像是一场博弈,刚才的话是潜行者对比安特里斯的身份怀疑而进行的试探,此时是比安特里斯在试探对方的底线。

不料,潜行者冷笑一声,从皮甲中掏出一粒药丸迅速吞下,“从我身上你什么也得不到!”

诗人正坐在躺椅上,之前“友好”的谈话氛围,让他没想到潜行者会自杀,这么短的瞬间来不及阻止潜行者,他失望地长叹一声,“看来我还是少考虑到什么。”他走向塔兰特。

塔兰特正浑身无力地撑着地面,比安特里斯走近后,一把挽住他的右臂,将他扶了起来,放到了一张躺椅上,诗人仔细的看过塔兰特的面部肌肉,又熟练的检查了他的四肢,说道:“只是暂时的麻痹,你休息一会儿就能恢复,应该比刚才缓和一点了,能说话么?”

“可以”,塔兰特尝试着发声,发现容易很多,之前的窒息感已经消失,他现在急于想知道比安特里斯刚才的话有什么含义,问道:“你得到什么线索吗?”

“这个嘛,有一点吧。本来我以为能诈出点什么线索,所以我说我和弗雷德瑞卡相识,之前他已经先入为主的把我潜行水平提高到宗师级水平,我这么说不算太虚构,之后的谈话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我没想到在我说完我会去找弗雷德瑞卡后他会自尽,所以破绽就是去找弗雷德瑞卡这件事上”,比安特里斯舔了舔嘴唇,继续道:“我想过了,这有两种可能,第一,弗雷德瑞卡这家伙出事了,我说去找他,等于告诉他我不是‘猎鹰’的成员,否则不可能连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第二,弗雷德瑞卡没出事,但他禁止手下参与这类事件,我去找他就暴露了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么这批潜行者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大人物撑腰,很有可能是‘猎鹰’的另外两个。”

“你的结论是……?”

“我的结论”,比安特里斯的脸上又出现了招牌式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就是你找‘猎鹰’的人,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就是这样。”

恩,一句废话,塔兰特心里这么嚷着,既然知道这批潜行者是“猎鹰”的人,当然从那个组织里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塔兰特还剩下一个疑问,不知道能不能问比安特里斯,即使问了,他也未必会说实话,但考虑良久,还是问了出来,“这么说你不是‘猎鹰’的成员?也不认识弗雷德瑞卡?”

诗人正趴在地上扶马克起来,听到塔兰特的问话,坏笑着说道:“我只能说我已经有自己的组织了,并且我绝对忠诚于自己的组织,哈哈哈,至于弗雷德瑞卡,我认识他,可惜他不认识我,只是听说而已”,他把马克扶到另一张躺椅上,“我们的治安官休息的够久了。”

这段话如塔兰特所料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比安特里斯的话模棱两可。塔兰特的四肢开始有感觉了,那个麻痹陷阱的效果不长,现在他手指可以慢慢的握成一个拳,腿也能弯曲起来,再过一会儿就能恢复基本的战斗力。他看向马克,马克状态和先前一样,有清醒的意识,却做不出任何动作,匕首的瘫痪作用还在发挥效果。

将阿德里安也扶上躺椅后,比安特里斯开始寻找战利品,他仔细的搜索了地上的尸体,最后只从潜行者的裤子中掏出一张完整的白纸,比安特里斯一脸失望,“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刻意要隐藏自己的身份,防止任务失败后泄露他们的幕后,所以只带了武器”,他仔细摩挲着白纸,很平整,没有任何使用的痕迹,“啊,还有一张奇异的白纸,他们特意带着这张白纸进来,有什么目的呢。”

塔兰特“嗯”了一声,示意比安特里斯把白纸给他,接过白纸后发现正如诗人所说,空空如也,“潜行者不会无缘无故带这个东西,上面一定有东西!用隐形药水写的”,他看向队友,“写的时候会有笔痕,你能摸盲文吗,或许可以摸出上面的内容。”

“我看过了,这张纸不仅使用了隐形药水,而且不是用鹅毛笔书写的,完全没有笔痕”,比安特里斯得意的笑了起来,“你看,幸好有我在,而我恰好有显形药水,我简直就是老天派来帮助你的,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他从灵纹袋中摸出一小瓶透明液体,慢慢涂抹在纸上。顷刻,白纸上透出几条横线,四个黑点点在部分横线中间。比安特里斯拿起白纸,“暂时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既然这么保密,一定会有用的,我先收着。你们休息一下,等恢复后,我们再去看看那个机关。”

四人在房间内休息了半响,塔兰特身上的麻痹效果已经退散,他站了起来,慢慢活动起四肢,能跑能跳,手臂上的力量也已恢复,他望着另外两个问道:“你们恢复了吗?”

马克双手撑着躺椅坐了起来,咳了一下,能发出声音,他点了点头,“就是吃力点”,随后靠着躺椅站了起来。阿德里安没有铠甲的重量,比马克更轻松一些,他稳当的站立着,“看看那个机关吧,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从潜行者的灵纹袋中发现的埙铁,加上塔兰特袋中的一块,一共有八块。比安特里斯抖了抖灵纹袋,“需要八个能量石驱动的机关,想必不止一个暗门那么简单呐,让我们看看这些章鱼脸到底在干什么。”

“我先给你们施放夜视术,刚才休息那会儿,我重新记忆了我的法术,现在我可以施放真实视域和探测机关术了”,阿德里安开始吟唱夜视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