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禁军。”坐在马车内的国教教主望着身前端坐的徐国公,一脸尴尬地笑道,“看来许久不来这皇城,都没人认识我这破马车了。”

“教主老兄说笑了,您的马车岂会没人识得,恐是这些禁军兵士是新来的,不识得泰山之尊。”徐国公转过身,掀开马车的布帘,向承天门下的兵士喊道,“今日是哪位将军职守,速让他们来见我们。”

守城的禁军见来人长发胡须皆白,而且马车竟然直接驶过洪武门驰道,便不敢怠慢,其中一名禁军快步向内通传,靠近马车的一名禁军紧张地回道,“承天门今日职守的是我们金吾前卫千户左大人。”

“哦,左千户,这个,让你们叫左的千户前来答话。”徐国公那日连夜进宫并未遇到这一轮金吾前卫,但自己也只是将马车停在一旁,自己徒步走过金水桥宫门,但今日有所不同,他所乘坐的是国教的赤金紫乌车架,若真被禁军给拦了,恐怕整个金吾卫都要换人了,他不得已探出头来询问道。

大约过了片刻,一位身侧肥胖的将领从承天门一旁的厢房中慢吞吞走了过来,摇头晃脑地来到承天门下,对着这群金吾前卫兵士一通呵斥,“老子刚恭送完庆王殿下的车架,你们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又是什么破事非得弄的老子睡不了午觉。”

金吾前卫千户左孟舒,一个凭借他姐夫混到这个官职的浪荡之人,平日里就喜欢好吃懒做,结交一些朝中的达官显贵。这几日才被金吾卫指挥使江西楼派到承天门守城门。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差事,但碍于他姐姐天天说道他,便不得已才躲到这里躲清闲。

“大人,大人...”左孟舒身旁的一名兵士急拽了一下他的衣袍,谨慎地提醒道,“您瞧那马车,此人来头一定不小....”

“你就是金吾前卫左千户?”徐国公望了一眼这个膀大腰圆的粗狂男子。

“你是何人?大爷我正是金吾前卫千户左孟舒。”左孟舒见一个糟老头子,和一辆奇怪的马车,并没有缓过神来,还沉浸在方才的酒香中。

“哈哈...糟老头...”徐国公望着打着哈欠的左孟舒尴尬地笑了一声,好生相劝道,“老夫劝你命这些金吾前卫将路让开,否则恐怕就是你们江西楼指挥使也保不住你。”

左孟舒见来的是一个老头,身后还有一群身穿紫衣长袍的侍卫,又见对方口气极大,赶忙揉了揉眼睛,仔细望着徐国公所乘坐的车架。失口惊呼道,“赤金紫乌!”他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严重,他虽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经常从他姐夫钱府宴请金陵贵客的席间听到一些关于这个马车的描述,什么皇朝第一尊驾、什么大光明教圣物等等。

左孟舒赶忙睁大眼睛盯着承天门下被禁军挡住的车架,被惊吓得跌倒在地上。他急忙令身旁的金吾前卫纷纷让开。

“啊!大人...这就让他们进去?”守卫承天门的金吾前卫兵士迟疑了片刻,低声询问道。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闪开!”左孟舒从地上爬起来一脚将挡住马车的两名兵士踹开,自己半躬着身子,一脸笑容的对着徐国公,紧张道,“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小的这次吧”他那肥胖的壮腰不停的弯下,向驶过承天门的赤金紫乌躬身行礼。

马车驶远之后,左千户身边的兵士赶忙将他扶住,望着马车发愣地问道,“大人,那车里坐的是什么人?竟然让您...”

“滚滚滚!...”左孟舒站直身子,身旁的两名金吾前卫兵士赶忙将他身上的尘土拍干净。

“大人,这马车究竟有什么厉害的,就连庆王殿下的车架到了承天门都得下车,何况....”门口一名禁军兵士望着消失在宫门口的紫色马车不解的问道。

“哎呀!幸亏老子在姐夫的宴席听过这么个东西。”左孟舒转过身向身后的众人望了一眼,右手挨个指了一遍,大声吼道,“你...你...你...你们以后都给我放机灵点。承天门可不是那么好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