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喝干了酒,说道:“我没有资格去评论领导,但是跟你说一件小事吧。你知道曹主任和张市长吵架的事吗?”

林岩点点头,“回来后听说了。”

“曹主任震碎了他墙上的一个小圆镜。”

林岩睁着眼睛看着他,点点头。

“其实这个小镜子不是一般的镜子,是有某种特定含义的。原来我也没注意过,有一天我走进他的办公室,上午阳光特别的好,推门进去就看到镜子反射出来的光射在对面墙上的照片,那个位置正好是江市长的脸上。”李立停顿了一下,给林岩反应的时间。

林岩开始不解,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脸色突然煞白,惊呼道:“魇镇?”说出这句话后,林岩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说的没错。但是仅凭这一点还不能就说是魇镇。”李立又说道:“直到那天镜子掉地后,才证实了我的判断。”李立就跟林岩说了那天张怀去山区找海大师的事。

其实,张怀去找海大师李立并不知道,是司机回来跟他说的。那天,张怀在任小亮的陪同下,前往外县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抹黑进入了一个胡同,来到了海大师的家里。任小亮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张怀的兜里,便跟司机使了一个眼神,就走出去了。司机刚要转身走,张怀就叫住了他,要过司机手里的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说道:“大师,不小心打碎了,我把它给您送回来了。”

海大师的确有些不同。七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面色红润,耳垂要比一般人大很多,花白的眉毛长长的,尤其是他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晶亮晶亮的,炯炯有神。他双手接过那个纸袋,小心的放到一旁的神龛处,点上五柱香,连着磕了三个头。然后重新坐回原处,神情严肃的说道:

“老夫早就跟你说,最好不用这种办法,对你我都不利,你不听,一意孤行。杀敌一万,自损三千,前天我的小孙子就摔破了头,我就知道报应来了,唉,都怪我听了你的。”

听海大师这么说,张怀虔诚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记得您说过,如果有破碎那天就让我把碎片收好给您送回。”

“我是这样说的,没错。东西碎了,魇也破了,你当下要求自保,稍安勿躁。”

张怀有些紧张,说道:“大师,我记得您说过,魇破之时,就是我引火烧身之日,还求大师指点迷津,多多保佑。”

大师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张怀心里就更没底了,几乎是低声下气的说道:“大师,万望开恩。”

海大师半天才睁开眼睛,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怎么做了。”

“稍安勿躁?”

大师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张怀意识到该走了,就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大师跟前,说道:“给小孙子买点营养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