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又说道:“这会牵扯你很大的精力,甚至你无暇顾及其它。你懂吗?该死的矿难。”说道这里,王家栋居然小声地诅咒了一句,顿了顿又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这次矿难,兴许你彭长宜还当不上三源的县长呢?什么事也要辩证地看啊。”

彭长宜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心里话,我直到现在都没进入角色,还不如在亢州当副职呢,守着您,心里都是踏实的,睡觉都安稳,这倒好,整天小心谨慎、费心劳神,唯恐得罪人。”

听了他这话,部长说道:“我早就说过,组织部对于你来说是人生的凉亭,你的一生中会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凉亭,你现在会有一些不适应,等你真正进入角色就好了。”

彭长宜说:“呵呵,我感觉,我最幸福的政治时期已经没有了。”

部长笑了,他知道彭长宜说的最幸福的政治时期指的是什么,就说道:“小子,别这么没有出息,以后我就是想够也够不着你了,因为你会飞得越来越高,到最后,我也只能仰头看你了。”

彭长宜低下头,说道:“你千万别这么说,如果真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就把您带在身边。”

王家栋听后”哈哈“大笑,说道:“你这话就像孩子,小孩子经常这样跟大人说话。”

彭长宜也笑了。

王家栋部长又对他进行了一番的嘱咐,甚至是反复的嘱咐,并且称赞他在退礼这件事上做得的比较有分寸。最后部长说:“有机会见到你岳母,我要让她教育一下芳芳,一定要为你守好家庭这道门。”

部长感慨地说:“只要是为官的,都迈不过送礼和收礼这道坎,但是无论在什么情况都应该记住,哪些礼能收,哪些礼不能收,当初樊书记不动声色地把别人送给他的钱都悄莫声息地上交,就是这个道理。肯定他是意识到了这些礼有危险的因子,所以他才上交,你也要牢牢把住这道坎。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钱赚,细水长流。”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我现在也是不放心家里头,也有点担心小芳。”

“有些道理也要靠你给她讲,年年讲,月月讲,别嫌烦。我们家那位……”部长说着就用嘴往里努努了,小声说道:“外面的许多事老娘们不懂,就要靠我们做工作,你说你懒得搭理她不行,怕烦也不行,这一点你要尤为注意。”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我以前的确在这方面做得不够,以后真要注意了,慢慢弥补吧。”

由于时间太晚了,彭长宜汇报完所有的事后,就起身告辞了。

部长最后嘱咐他说:“有什么拿不准的事你没有时间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尽管我隔着这么远,不了解你那里的事,但是至少我能帮助你分析分析这其中的利弊。”

彭长宜笑着说:“您为了我,把三源的事摸得比我还清楚,只要您不嫌我烦,我遇到事,肯定会和您商量的。”

“别练贫了,我什么时候烦过你?”部长瞪了他一眼。

彭长宜笑着就离开了部长的家。

上午十点,彭长宜报完道后,他没有让老顾立刻回去,而是让老顾开着车,跟着他去拜见靳老师和叶天扬。

彭长宜在宾馆房间里先给叶桐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跟叶桐联系了,他怀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情拨通了叶桐的电话,响了两声后,传来叶桐的声音:

“喂,哪位?”

彭长宜一愣,就说道:“彭长宜。”

叶桐明显地愣了一下,看来她的确没有看清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

彭长宜继续说道:“你下班了吗?”

叶桐说:“马上。”

彭长宜明显感觉出了叶桐很冷静,他不禁有些失望,就说道:“我来省党校学习来了,刚报了道,我想去看看老师,再去看看叶总编,如果他们有时间就在一起吃顿饭,中午和晚上都行。”

叶桐沉默了,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