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沉思了片刻,又说道:“那他……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些?”

“这个……”丁一有些为难,她低下了头,躲开了江帆的目光,她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我听岳姐说,他……对我有点意思,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表白过,也许,让我看,是想……是想……我也说不太好……”

江帆明白了,他注视着她,不再追问这个问题,又问道:“这件事,你们台长知道吗?”

丁一仍然低着头说道:“汪军没说,台长也在会上,我歇班后,他打过电话问候过我。汪军对外说我是重感冒。”

江帆抬起她的头,说道:“谁送你去的医院?”

“是贺鹏飞和汪军。”丁一抬头看着他的表情。

“贺鹏飞?”江帆轻皱着眉头,说道。

“是的,那个时候我昏迷了,汪军吓坏了,就打电话把岳姐叫来了,贺鹏飞刚回国,正好在她家,就一块赶过来了。”说完,她有些尴尬地又低下了头。

江帆的表情有些严肃,他怔怔地捧着她的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丁一见他不说话,就抬眼看着他。

半天,江帆才回过神,说道:“对不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却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他将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丁一依偎在他的身上,喃喃地说:“对亏了贺鹏飞,不然我……”

江帆打断了她,说:“改天我要当面向他道谢。”

丁一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

江帆笑了,冲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我怎么了?放心,我可不小肚鸡肠的人,我是真心实意要感谢他,还有小岳,改天,我请他们吃饭。”

丁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尽管江帆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有一种隐隐的疼痛,尽管他成功当选了,但是,他的爱人,却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孩子没有了,她的身体又受到了创伤,关键之关键,阆诸政坛,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样一团和气,甚至有人背后捅刀子。可能实在找不出可以攻击他的目标,却挖出他跟丁一的旧事做文章,尽管没有得逞,但说明危机的存在。

现在想想,樊文良当初嘱咐他,让他不要急于迈步,甚至不要活动太多,这些话都是有的放矢的。

本来跟佘文秀看望代表的时候,那么多的陌生面孔,就连县委书记和县长他还都认不全呢,他还感到尴尬,还后悔没有多下去搞调研,没有多和大家交流,他还担心会影响票数呢。现在想来,少调研,少交流,居然是保护自己的最好的办法。

试想,如果他急于表现自己,急于和下边打成一片,未必是好事。

樊文良,是他仕途路上的贵人,在他两次的选举经历中,都是不动声色就为他扫平了路上的绊脚石,使他得以顺利当选,无疑,这次,如果不是他“路过”阆诸“歇歇脚”,相信选举不会这么顺利,结果也不会是这么理想。

他不敢想象,那些小字报散发出去会在社会上引起什么样的反响。

当然,他倒是不怕,大不了马上和丁一领证结婚就是了。但是,丁一不会这么想,她会内疚给他惹了麻烦,而且会内疚一辈子。

丁一,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是非常在意他们的关系给他带来的影响的。尽管眼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她仍然会。

江帆心疼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丁一说:“没什么感觉,刚开始就是没劲,现在好多了。”

“你要注意,不能着凉,另外,多吃有营养的东西。”

“是啊,没少吃呢。”

“唉,你现在应该被人伺候才对,可是你眼下还要照顾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