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文秀见江帆打量着远处的丁一,就开玩笑地说道:“江市长啊,至于吗?眼睛都直了,据我所知,你也就是一两天没回家吧?”

旁边的殷家实说道:“让我说啊,江市长什么时候看小丁什么时候至于。”

江帆“哈哈”大笑,说道:“两位老兄就调侃我吧。”

他们说着,就从旁边的专用通道走进了侧厅。

他不知道丁一是否看见了他,反正他看见她后心里很不平静。

九点整,已经有车开了出来,那应该的台长汪军的车,他看不清里面是否坐着丁一,有时候,丁一会搭汪军的车回来,也可以说是汪军特意送她回来。这个汪军尽管他不喜欢,而且还害得丁一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但这个人本质还不坏,在江帆的印象中,这是个业务型的干部,只是别跟殷家实靠太近就好,靠太近了,就会近墨者黑。

车里的江帆,分明听见了电视台大门口电动伸缩门关门的声音,他又等了几分钟,确信丁一不会出来了,才打开大灯,向前驶去。

回到家,刚进小院,他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楼上,楼上的卧室,似乎有灯光渗出,他就知道丁一在家,丁一有个习惯,如果他不回家,或者是回来的较晚,她很少一个人呆在客厅,而是躲进空间相对小很多的卧室。由此得知,今晚,丁一并没有上直播。

不知为什么,他可以不回家,但只要回家来看到家里的灯光,就会感到心安,尽管眼下他们遇到了危机,但看到家里透出的灯光,他的心里依然很温暖、踏实。

他掏出钥匙,连着打开两道门后,进了屋。手摸到墙壁的开关,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他换上拖鞋,来到卧室门前,举起手刚想敲门,但他却没敲,他还知道丁一另一个习惯,就是他不在家时,她就会连卧室的门都会锁死。

此时的丁一,听见他开门声就关了灯,钻进了被窝,并没有吱声,她也在等着江帆开门进来,其实,江帆不在的这几晚,她还真没锁门,倒不是她的胆子大了,而是她给他留着门,她不想让一道门将她和江帆生硬地隔开,但江帆并没有开门进来,也许他以为她上了锁……

他没有再去敲门,而是进了书房,打开灯,换上了睡衣,走进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后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调到最低音量。

这几天他也是累得够呛,不知不觉,看着电视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后来感觉有些冷,但眼皮就是睁不开,这时,就感觉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两只脚也被被子包裹住了,暖暖的,不再冷了,他的潜意识里知道是丁一起来了,也知道是丁一在给他盖被子,但是他不想醒来,更不想睁开眼睛,他喜欢她的一切动作,总是这么轻轻的,柔柔的……

尽管江帆前几天曾经跟丁一说,过了几天他要和她好好谈谈,但江帆依然没法和她谈,因为他不知怎么谈。

早上,江帆照例早早就起来了,在沙发上睡了一夜,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身上紧绷绷得难受,他悄悄地推开卧室的门,看了看床上的丁一,见她仍然在睡,他就轻轻地拉开衣柜的门,没见到自己的运动衣。

这时,就听床上的丁一说:“你跑步穿的衣服在书房里。”

江帆连忙扭过头,说:“你醒了?”

“嗯。”丁一没有转过身。

江帆说:“我去跑步,你接着睡吧。”

等江帆跑步回来后,丁一早就起床了,将屋子收拾好后,就开始在厨房做饭。

江帆看见他睡过的沙发,早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他盖过的被子,也被丁一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书房的小房子。

江帆在一瞬间间还是感到了家的温馨,这个男人,孤独了大部分时间,内心还是很渴望家的温暖的,尤其是他进门闻到的那股新鲜小米特有的浓郁的香味,这种香味,是机关食堂熬不出来的,只有家里才能熬出这特有的香味。

这几天的早上,都是秘书邸凤春将早点给他带到办公室,他一次都没到食堂去吃早餐。他每天都工作到很晚,有的时候,秘书长肖爱国也会从外面给他带卤煮火烧回来,但他吃了一次后说道:“这卤煮火烧似乎比原来的质量差了,不但碗小了,用料质量也有所下降了。”

老肖说:“的确如此,好多人都这样反映,我跟那老俩说了,您猜,他们怎么答复我?”

江帆笑了,不用猜,他就能知道答案。

肖爱国说:“他们说,现在多了房租,每碗成本就上去了,涨价怕大家伙接受不了,所以只好降低成本了。”

江帆说:“那样的话,名贯京城的卤煮陈就要消失了。”

肖爱国说:“去的人少了,他们就会自觉地把质量提上来。”

所以在这几天当中,江帆的早点和晚饭都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吃的,此时,闻到小米粥的清香,他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

他洗完澡,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坐在餐桌上,丁一给他端上来一个小蝶,里面有一个煎荷包蛋,又将一碗刚出锅的小米粥放在他的面前,他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