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的心颤抖了,这是一双有着怎样忧伤的眼睛,他那么强大,又是那么的天之骄子,怎么可以有如此深沉伤感和痛苦?

她仍然不说话,她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自己不能说不敢说不该说的。

该死,对于他,她怎能如此无动于衷?关昊这样想着,加大了钳制她的力度。

夏霁菡哀怨地看着他,眼睛里雾气弥漫,她终于哽咽着说:“关书记,真的不能,不能,不……”

还是这句话!

他没了脾气,但还是不罢休,用长指抚触着被他吻过的红唇,低低地说:“如果、如果我可以能呢……”他很想告诉她,他现在可以能,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们,没有如果。”她显然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一句话,把他的憧憬和向往判了死刑。

他被激怒了,低吼一声,再次吻住了她早已红亮的嘴唇,用力地狠狠地吮了几下,松开她,仰靠在车椅上,紧闭着眼,不再说话。

雷声,渐渐远了,雨也小多了。

她伸出一只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挨上了他的脸颊,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我怕……”

他握住了这只手,低沉地说?:“你怕什么?”

“怕爱上你,怕毁了你,怕毁了一切……”她一口气说出,泪水终于喷涌而出,顺着眼角落下。

是啊,这是现实,任谁都回避不了的现实。

他能给她什么承诺呢?尽管他目前是自由人,但是官场险象环生,今天太平盛世,一团和气,明天说不定就是祸起萧墙、一片杀戮。况且,他有什么权力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侵扰她?

这是一个多么纯粹的好女孩啊!对他的表示,她不是无动于衷,她比他更珍惜这种感情,她怕这种感情毁了他,毁了他的前程。

他动情地抱过她,吮着她的泪水,自己眼睛也潮湿了。是啊,他不可抑制地爱上了这个纸条女,明明知道不能,但没办法,爱情就是这样,总是在不该的时候,出现了。

他轻轻地扶起她,坐好,温柔地擦着她的泪水,怎奈,越擦越多……

他看着她的泪眼,深情地说:“对不起萏萏,我又让你为难了。”

是啊,他能说的只有这句话,他不能强迫她做什么,尽管他是那么强烈的想要她,但他终究不能。

越爱,越不能!

听他这么一说,夏霁菡的眼泪更是汹涌而出,她抑制不住,呜咽着说:“不是的,不是的……”刚才还是无声地默默的流泪,现在索性变成了抽泣,而且是泣不成声:“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不该写那个纸条……”她连连地说

他一下子又抱住她,轻轻地在她额上亲了两下,说:“好孩子,是我不好……”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清脆的声音同时惊醒了两个人。

夏霁菡赶紧止住抽泣,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

关昊看了一眼来电,是陶笠,他没有立即接听,而是闭着眼,稍稍平静后,才接通了电话。

“什么事?”他没好气地说。

“关先生,怎么这么半天才接电话,今天这日子你应该没上班吧?”这个老夫子,什么时候都是“关先生。”

“没上班我就不能做点上班做的事?”

“嘿嘿,态度有问题啊,尽管你不念及我收留你之恩,但也得讲究一下态度吧,自从你当了我的父母官之后,我可是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呀,我都不敢跟人炫耀你是我的同学,怕给你找麻烦,我说你这人忘恩负义不领情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不耐烦我呀?”

关昊笑了,摇下车窗,一阵清凉的风加着小雨飘了进来,他顿时神清气爽,人也精神了许多,说道:“有本奏来,无本退下,我正在去省城的路上避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