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看您,笑的真优雅,就冲这份优雅,我们等多久都心甘情愿。”陶笠稳稳地坐下,千年不变的慢语速。

关昊说:“我笑你们俩一个高一个矮,一个黑一个白,一个胖一个瘦,真比刻意还刻意。”

陶笠琢磨了一下,自己也笑了。

关垚站在旁边,注视着关昊,叫了一声:“哥。”

关昊点了下头,示意他坐下,然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东张西望的陶笠。

陶笠左右看了一遍说:“我说关书记,就你一人来。”了?”

关昊微笑着说:“你希望来多少人?”

“我估计一方大吏,且不说前呼后拥,美女相随,拿杯拿包的人还是应该有的。”

“你这个老夫子,也与时俱进了,都知道美女相随了。我这员大吏没这嗜好,倒是院长应该花团锦簇才是。”

陶笠故作认真地说:“老夫我也不能免俗不是?”

“你要是这么懂风情,何苦还独守其身,待字闺中啊

“不许当着矬人说短话。”陶笠最怕人们拿这个说事。

也怪了,三十好几的人了,医院的业务精英,而且去年新提拔的院长,典型的钻石王老五,应该不费吹灰之力,轻轻松松就在内部解决了,因为医院里有的是年轻的护士、医生、新分来的大学生,美女如云。可是这个老夫子就是到现在都孑然一身。

在他们俩打嘴仗的时候,关垚已经点好了菜,而且很快就上来了。关垚知道哥哥喜欢喝红酒,就打开随身带的一个纸袋,里面有两瓶法国波尔多1982年产的红颜容,这是他这次去上海一个老客户送给他的。

“三个大老爷们,喝什么红酒,上白酒。”陶笠好喝是出了名的,但他只跟脾气相投的人喝,一般情况下以专家身份做掩护,不沾酒,但每次和关氏兄弟都是不醉不归。

关昊拿出一瓶,仔细看了看说:“我说老夫子,今天这红酒你要是不喝的话可就亏了,这酒起码一瓶要在一万元左右。这可是法国葡萄最好年份的酒。”

“那就更应该不喝,既然这么好,我一口干一杯,不是糟蹋了?”陶笠喝不惯红酒。

“也是啊。”关昊想到昨晚夏霁菡喝酒的样子,那么好的酒,就那样的喝下去了,现在都心疼,可是昨晚自己不也那样喝了?他兀自笑了。如果她是自由之身,他肯定会把她叫来,三个老光棍喝酒没意思。

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离不开那个小女人了,尽管她说不要再见面,但他知道那是违心的,她是受到来自道德的约束,他现在就想她了,想时刻把她拥入臂弯。

但是,唉!该死的“但是”,有着无数条横亘在他们中间的理由,总是提醒他、约束他、刺激他,一丝疼痛袭上心头,眼睛有些酸楚。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儿女情长了。想当年他在南方省的时候,整整十个月没回北京,也没今天这么伤感呀?真得老了,年岁一大,人就脆弱,连妈妈都说自己年岁大了,该要孩子了。

其实关昊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做事从来都是在理智的支配下进行,可自从遇到夏霁菡,他就多了冲动,少了理智,甚至脑子里经常冒出不切合实际的冲动。比如刚才,他恨不得立即把她从家中拽出来,和他度过眼下的夜晚,但是,不能,他不能破坏她眼下拥有的东西,他没这个权利。

“哥。”关垚见他拿着酒瓶发愣,就叫了一声。

他抬头,看到弟弟关切的眼神,他意识到关垚担心了。放回酒瓶,把礼盒重新扎好,对关垚说:“听老夫子的吧,喝白酒,不过这红酒你不能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