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菡说:“熬夜倒不怕,只要写出来领导能满意就行。”

关昊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你只要把问题讲足摆明,引起人们对这件事的关注,把人们的思想和情绪统一到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上就行了,你就成功了百分之九十。”

“那百分之十呢?”她急切地问,要知道,在电视艺术上,她追求的可是百分之百,尽管都说电视是遗憾的艺术,但首先制作者要做到不留遗憾,要到达自己百分之百满意的程度才行,只有自己百分之百满意了,观众才有可能百分之八九十的满意度。

“那百分之十就留给了遗憾。就是你们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电视就是遗憾的艺术。”关昊笑着说道。

“这么低的要求啊,太容易完成了。”夏霁菡松了一口气。

“轻敌了是不是?这是最低要求,还有最高的呢?”关昊口气严肃了几分。

夏霁菡冲他嫣然一笑,不说话。

该死!她怎么能在办公室里这样冲他笑。他有些冲动了,却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过几天我要去中央党校学习。”

她一愣,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说:“为什么?你犯错误了吗?”

看她紧张的样子和这没来头的问话,他不由的笑了,很想说“我犯不了错误,是谁说的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着?一个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官员是犯不了错误的”,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因为这里是办公室,绝不可以有一丝的暧昧弥漫的。

他深地的沉了一口气,说:“每年中央党校都有培训厅级干部的,今年也不例外,集中培训十五天。”

“又要走啊……”

她低下头,小声地说道,眼睛里有了一抹失落,不知为什么,自此和关昊好上后,夏霁菡仿佛进入到热恋状态中,从前和田埴热恋时,她大多是被动的,即便和田埴分开的两年时间中,尽管很想念他,但也没到难舍难分的地步,可认识关昊后,她几乎有了一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什么叫寸步难离。但她不会把这种心情传递给关昊的,所以她及时低下头。

尽管她低下头,可还是没逃过关昊的眼睛,他有些后悔这么早就告诉她,怕影响她的构思,就温柔地说:“离报道还有好几天呢,到时会告诉你。”他的心不能不动,她那一低头的忧伤,温暖了他刚硬的心,也感染了他的情绪,但办公室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于是他说:“为了写好这个脚本,你应该到现场看一看,身临其境的感知一下,想不想去采砂现场?”

其实,她本有此意,听他这么一说,扑闪着浓密的睫毛,问道:“想,难道你跟我去?”

“哈哈哈,记者同志,我能不能给你提个意见?”关昊故意朗声大笑。

“是什么意见?”夏霁菡问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睿智,要知道水清无鱼啊。”关昊在学夏霁菡的口吻说道。

“啊,你真是的……”她不好意思了,这是那次去三关坝的路上,夏霁菡说关昊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

关昊笑了,说道:“去准备一下,咱们一会走。”

夏霁菡起身,回到刚才的会议室,因为她的衣服和包还都放在哪儿,可看见古局长还在会议室等她,就说:“您没走哇?”

“你的东西都放在这里,我怎么走,再说你怎么回去?”自此上次关昊暗示他给夏霁菡解决后顾之忧后,他就对这个记者就格外关注了,一个被市委书记关照过的人,肯定是她跟市委书记有了这样那样的关系,不管是什么原因,对于古时,他都不能视而不见。这次也是他特别叫她来参加会的原因,按说他可以回去给她下达任务,但写东西这种事跟别的任务不一样,传达和直接受命有本质的区别,一是作者可以直接领会领导意图,二是传达就有表述不尽的地方,所以安排她来,即便她跟关昊真的有什么也无所谓,看不出他的刻意,也看不出他的虚伪,有如羚羊挂角。

关昊这时进来了,古时赶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