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见母亲和秀珠都不在,心像揣了一只小鹿般,跳得厉害。

她悄悄来到书房,原本她想放在大姐的书房里,这几个姐妹当中就她最爱读书了,可是止不住好奇,她拆开了这卷长长的筒子,她将画摊了开来,惊羡不已,她真正后悔怎么遇到郭嘉诚的不是她呢!落款是郭子期,呵,还子期,这么亲昵。

她难受得将画扔在了书桌上,郭二公子明明将坠玉扇子送与她,可为什么就是没响动呢?而大姐一声不吭的就能得到郭家大公子的热烈追求。她原本以为大姐将东西送回之后,那郭家定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

没想到等了三天,郭大公子竟然亲笔作画,她秀梅也不是没见识的人,郭大公子可是有名的才子,将来肯定是状元的料子,他的画作现在都值很多的银子,亲自作画,亲笔题诗,还有红色的私印,这是有多郑重其事呀,生怕不讨大姐的喜欢。

秀梅心里不是滋味,就像一股火在燃烧一样,为什么是大姐不是她?他们一起去的庙会,一起结识了郭家的公子,她哪里比不上大姐?秀梅想要撕了那张画作,仔细想了想,她没这么做,将画作收了起来,藏好。她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去绣花了。

她心情浮躁,绣花心不在焉,还屡屡扎破了手指,她索性就不绣了,坐在那里生闷气。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当时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得知了郭家的公子都来了,才寻个机会总出现在他们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她也确实被注意到了,可没想到大姐运气这么好!她也不能落在她后头啊,想想二公子赠于自己的玉坠扇,她轻轻抚摸着,上面还有二公子特有的衣料香味。她的嫉妒之心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她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郭二公子会忘了她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秀梅不断给自己吃着定心丸。一切等中秋赏月宴后自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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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牛那日回来早早睡去,第二日发现浑身都是伤,这怎么瞒得下去,说是摔的,秀华怎么都不相信,这分明是被人打的,丁大牛在追问下道出了原委。

秀华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爹一声不吭自己去找了那个张孝年,没见着他不说,还被他们家的走狗们打了出来。

秀华急着要找这个畜生去说理,却被丁大牛死死拦住,给劝下了,他道:“二丫头,爹就是不想你们再把事情闹大,所以才瞒着你们。”

秀华心疼道:“爹,你也真是的,明知道咱们家和他们家是冤家路窄,你还自己送上门,赔什么礼,他们若是讲理的人也不会养出这么个儿子来。”

大牛说:“爹不会白挨打的,那事必定会捅到他耳朵里,希望念在老的被毒打的份上能够放过你!一顿换一顿。”

秀华心里觉得爹太傻了,那张家又不是什么有良心的,打了老的放过小的。

丁大牛坐在树荫底下休息,这被打之后,他可是浑身骨头都散了架子,干了半天的活这怎么都直不起腰来,身体里疼得厉害,他就坐着休息,忍着痛,不敢告诉两个丫头。

秀丽不怎么出来做农活,这次非得出来,还没割上几排就差点晕倒,秀华赶忙照顾两个病人到树荫底下歇着。

眼看着人家的谷子都割得*不离十了,自己家那一丁点田地,还剩下一大半没割完,大牛心里就急,非要起身再割,可没想到才弯下腰就哎哟一声倒地,嘴里还吐出血来。这可把秀华吓得魂飞魄散!

秀丽和秀华两个人大声呼救,附近的在割稻的乡亲们都飞奔过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怎么把大牛给移回家,再请大夫,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道:“别动他。”

他拨开人群,蹲下身来捏住丁大牛的手腕,然后解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身体上的淤青,用手轻轻摸索了一番,道:“他的肋骨断了,伤到了内脏,贸然移动会有生命危险。”

他点了大牛身上几处大血,然后用掌力从背后推,大家可以清晰得从皮肤外头见到断骨在体内移动然后凸起,男子用内力将断骨矫正到正常位置,道:“用担架抬他回去,两个月内不得动,三个月后方可下床,体内有部分淤血但不严重。”

大牛一开始还能忍着,不一会就疼得昏死过去。过了好一会才有意识。

等村民们把担架找来,抬起他的时候,他还不忘拉着秀华的手道:“丫头,爹没事。收割要紧,爹是挑不动担子了,你叫二叔他们一家帮下忙啊。”

秀华道:“爹,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做什么,先回去看病要紧。”

秀丽道:“秀华,爹我陪着回去就是了,你看着谷子。我先回去抢晒谷的场地。”

众人拥簇着丁大牛从田头离开。秀华也打算收拾东西,先回家让大夫看看爹的伤势再说。

帮助丁大牛的那个人体格魁梧,精壮,穿着普通的粗布短衫,戴着斗笠,转过身正要走。

秀华喊住了他道:“多谢这位大哥出手帮忙,秀华感激不尽,敢问大哥怎么称呼?家住哪里,我好亲自登门道谢。”

那人将斗笠拉得更低了些,背对着秀华,道:“姑娘不必谢。在下偶尔路经此地,举手之劳。”

说罢,那人就要走,秀华急了,上前拉住了他胳膊上的衣服,抢在了他的前面,这一看,可把秀华惊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