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拳比秀华她们早一天回到了丁家村。他果然将季小姐给的36两银子都给了张大爷,让老张赶紧搬家带着孙女儿换地方住,这么多银子老张一辈子也没见过,当下千恩万谢地辞去了工作就打算去乡下安度晚年了。

张大爷一走,季大人派陆海清去查这事还是晚了一步,只知道这个人叫赵三,却不知道是哪里人,整个名册查遍了,叫赵三的人有上百个呢,可怜陆捕头按照上面的名册一个个去见他们,见得眼冒金星也没找到那个搬花的赵三,问问张大爷手下的那个长工都说,赵三是临时工,只来了一天,也不知道是哪人。

赵三拳带着五两工钱回到了村里,去找光头。

光头的家就两间瓦房两间茅草屋子,那是他爹手上留下来的,光头接手后也没加修葺,所以有些破旧,屋子外头有一个快要倒下的篱笆墙,门大开着,墙里的鸡正在走着,满地拉着屎,见到生人,母鸡咯咯叫着,扑腾着翅膀躲了开去。屋外乱七八糟摆放着各种农具,家禽、牛粪、干草、泥腥味扑鼻。

三拳小心地走了进去,将钱都交给了光头。

光头和他媳妇忙着照看他老娘,郎中来了,给开了药,那药比较贵,但是光头很孝顺,所以再贵的药也得买,他媳妇是个半路出家的媒婆,专门给村里人搭桥引线,靠这生计维持生活,加上光头好赌,家里没几个钱,所以她媳妇有点不乐意,将光头拉到一边劝说:“这些钱花了也是白花,刚才大夫也说了,老人家这个病不会好的,只是多拖些时日。”

光头说:“你还是不是人媳妇?哪里有盼着自己婆婆早些死的?这些钱又不是你挣的,你心疼什么!你这个不遵守妇道的女人,信不信我休了你!”

光头的媳妇叫乐三娘,一听光头这话,三娘就哭了起来,也不顾现场是不是有外人,她哭诉道:“王和顺,你说出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么多年了,我一个女人家辛辛苦苦挣的钱,你都拿去吃喝赌钱,你心里什么时候有这个家过?你娘平日里还不是我照顾的,你娘生病的时候我日日夜夜伺候,你又做过什么?你眼睛发红一天到晚混在赌坊里,三娘我哪一点对不起你?咱们家里一贫如洗,我说不要用那么贵的药,难道还说错了?娘她不会好的,该去就去,这样咱家都要拖垮,你要休我,你就休,你有本事就休啊!我也不稀罕和你过了!”

光头急了:“好啊,你出息了,尽和你夫君顶嘴,看我不打你!”

说着光头起身啪得一巴掌就要甩过去,三拳拿住了他的手腕,道:“大哥,你也别打嫂子,你们家的事,我这个外人不该管,但是嫂子有一点没说错,你不该去赌,临时抱佛脚又缺钱。”

光头道:“你也帮你嫂子说话?”

三拳道:“我是实事求是。嫂子离了你,还能过安稳日子,你要是离了嫂子,你就更不像个人了。”

光头指着三拳:“你你……你!你是不是我兄弟!”

三拳:“是不是兄弟,你说了算。”

光头拿手指指着三拳,最后无奈地放自己嘴里一咬,他哭:“可我不能看着我娘死啊!”

三拳道:“你放心吧,我在村头看到董地主家里招人挑担子,能挣些钱,明儿你和我一起去,我的那份也给你,就够你娘吃一阵子药了。”

光头感动不已,他抓住三拳的手臂:“好兄弟。”

三拳从光头家里出来的时候,三娘叫住了他:“赵兄弟,你等一等。”

三拳停住了脚步,有礼道:“嫂子,有什么吩咐吗?”

三娘有些不好意思,脸蛋微红,她道:“赵兄弟,谢谢你。” 说着三娘从腰带里拿出一个手绢,手绢里包着大约五十个铜钱,她塞到他的手里道:“赵兄弟,还请你不要嫌弃,我家和顺不懂事,光让你出力,你路上吃喝车马费都让你自己贴着了,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些钱是我私下里藏的,你先拿着,等眼前的困难过去了,我们慢慢挣了再还你。”

三拳一听是这个意思,忙把三娘的手推了回去,他道:“嫂子严重了,我不需要钱,自己打猎就能过活了,那点小事,嫂子不用放在心上。告辞!”

哎!三娘见三拳忙不迭走了,杵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铜板,心下惴惴,赵三拳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三娘感叹自己所嫁非人,可这么好的小伙子至今还是单身,三娘感叹自己的同时也想替他物色一个好姑娘,这样一来也算是谢谢他了。

三娘打定主意,把村里还未出嫁的适龄姑娘,长相不错的,家里清白的,统统找来了画像,和光头两个人跑到三拳的家里,摆在他的桌上,让他选媳妇。

三娘道:“赵兄弟,别不好意思,只要你看中了谁,凭嫂子这三寸不烂之舌,定能给你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