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见,祖当在何处?”智跞心里是在拿不定主意,好些事不能让家臣参与,问起了智瑶这孩子。

当然,智跞已经没有拿智瑶当个孩子看了。

无论是智瑶在“黄父”的那些所作所为,还是他来到“新田”之后一再对局势能够有正确的判断,仅以智商和眼光而言,好多成年人未必比不上。

在这种实情之下,智跞很愿意跟智瑶参详一些事情。

晋国历来的大乱都是在“新田”爆发,随后战火引燃到各处。

这一次不一样,中行寅和士吉射早早拖家带口回去封地,无论是国君还是赵鞅想动手,无法直接在“新田”将中行寅和士吉射杀了。

他们想要灭亡范氏和中行氏,能做的就是集结大军进行一场漫长且残酷的战争,直至将中行寅和士吉射干掉或是逼得离国,或是赵氏、韩氏和魏氏战败,极可能也是打到筋疲力尽的两败俱伤,晋国的这一场内乱才会告一段落。

智瑶说道:“祖当留‘新田’。”

反正“新田”这边除了赵氏阵营一方,便是以智氏为首的中立派,难道赵氏还敢平白树敌不成?

智瑶又说道:“君上处,不得不防。”

其实,智跞也是后面才回过神来,知道事态演变成现如今这般模样有国君操作的痕迹。

既然国君选择当棋手,赵鞅变成了棋子之一,天晓得在国君的棋盘里智氏是不是也被作为一颗棋子摆了上去。

出于各种担忧,智跞陷入了犹豫,离开“新田”保平安的心思占了上风,只是不免觉得离开“新田”也会让自己彻底沦为笑话。

智瑶说道:“来岁大战不可不免,我家于封地集结四‘师’,只需调动逼近‘新田’处驻扎,安全当是无忧。如有必要,亦可为渔翁也。”

这里智跞有点没听懂“渔翁”是什么意思。

所以智瑶只好解释一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典故了。这个典故发生在西汉,反正春秋是没有的。

智跞一听陷入了沉思。

作为智氏下一代家主继承人的智申很忙,去了智氏的各处封地下达征召命令,亲自带着集结的私军改换驻扎位置。

智申有多忙,代表着智氏内部是多么的不稳定,要不然家主一道命令的事情,用得着继承人忙得像是陀螺一般来回奔波吗?

“届时祖可往各处军营,言罪听命应招之人,遣使而斩抗命不来之人,使我家内患除也。”智瑶讲出了早在酝酿的话。

在去年,孔子在鲁国“堕三都”的事业成功也失败了。

成功指的是将“费”、“邰”、“成”的城墙都拆了,并且也杀死了公山不狃等违逆主家的逆臣。

失败则是三桓不但中途反悔,并且还逼迫鲁君宋撸掉孔子的官职,接下来就是逼迫孔子离开鲁国了。

孔子知道自己即将失势,不再关注政务转而谋划杀死少正卯的事情,为了还写信给在晋国智氏的子贡,让子贡问问智氏能不能收留。信还没有送到子贡手上,大概明年的夏季会送达。

发生在鲁国的事情不止是对鲁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连带对天下诸侯也实施了影响。

拿智氏来说,看到鲁国的事态进展是那样,不免联想到自己家族里某些家臣的所作所为,认为再不赶紧处理就要重蹈鲁国三桓的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