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智瑶用剑抵在豫让肩膀上念完效忠契约,早就准备好了吃食和水酒的仆人上前。

智瑶将一盘半生不熟的肉端到豫让手里。

豫让抓起肉直接就是咬,嚼动几下就吞咽了下去,再接住智瑶送上来的酒一口饮尽。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其实就是进行古老的收纳家臣仪式。

整个过程看着有点“西化”的样子,而这恰恰是诸夏还有贵族时期的一套礼仪。

至于为什么西式的效忠礼仪跟诸夏差不多?西方与东方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都掌握了冶炼技术,一样是从青铜时代进化到铁器时代;又比如埃及那边建造金字塔当陵墓成风,诸夏这边的会盟台是金字塔的形状,没有进入青铜时代的玛雅人也会搞金字塔。

所以,世间不存在交流的情况下出现一致,只是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礼仪上出现像是算是巧合,关乎到以科学应用为基础的造物则就本身是那种规律。

智瑶接纳豫让为家臣是在智申的见证之下,同时台狐、夫僚、子贡、子路……等等一些人也在旁进行见礼。

仪式完成之后,豫让跟台狐和夫僚算是一伙的,跟子贡、子路则算是一同吃老智家的“大锅饭”。

豫让之所以跟台狐、夫僚成了一伙,根本原因是他们专门为智瑶服务。

子路、子贡、宰予这三位孔子的子弟,他们效忠的是智氏。简约来说就是效忠家族,而非个人。

春秋时期各个家族的家臣,他们一样是效忠于家族,所能得到的一切利益跟家族的兴衰有关。谁要损坏家族利益就是跟他们为敌,必然能够看到家臣们为了家族各种抛头颅洒热血。

“为父不知你为何收纳豫让,亦不多问。”智申确实几乎没有干涉智瑶想做什么和正在做什么。

“如赵氏责难,你且告知乃是为父纳之。”智申说完就走了。

再没有用的父亲,总是希望为自己的妻子儿女挡风遮雨啊!

智瑶从来没有觉得智申是个废物,相反很是敬爱这位父亲。

有些人明明不行非要各种逞能,不但把自己作死,连带家族也跟着遭殃。

智申的难得之处在于清楚自己的能力有限,不会去干各种超过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为人就秉承“谨慎”和“不多事”两个准则。

站在原地的智瑶怔怔地看着逐渐远去的父亲,内心的柔软被触碰到,有一小会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赵氏会找豫让算账吗?他们的确是有放出风声,不过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对豫让怎么样。

而大家都清楚赵氏只会喊一喊,豫让不再去挑衅赵氏的话,赵氏多少会给魏氏一些面子。这个也是豫让大摇大摆回到“新田”的原因。

智瑶肯定不会带上豫让去赵氏那边挑衅,刻意隐瞒吸纳豫让为家臣也没有必要,反正就按照正常收纳家臣的流程来办便是。

时节恰好是在冬季,没有谁会在大冷天到处乱窜,可以让赵氏收到智氏接纳豫让当家臣的消息之后,有充分的时间得到冷淡化。

赵氏没有在第一时间发作,以后想发作就缺了“时效”这么一种玩意,再提起会变成是赵氏在主动挑事的行为了。

“现在赵氏没有闲工夫来找豫让的麻烦,他们真正关注的是多吃一点利益。”智瑶在仪式后没有特别对待豫让,重新专注干自己的事情了。

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智氏就能和平接收中行氏的那些城邑,智瑶在用有限的资料了解接收的城邑属于什么成份。

城邑隶属的人口,每年的粮食产粮是怎么样,当地有多少自然资源,等等方面搞清楚了才能进行规划。

而智氏在接收中行氏的遗产之后,不会马上交给中行錡去管理,并不是要扣着,纯粹是因为政治方面的困扰,导致需要有那么一套时间比较长的过程。

去年的出征有一件事情让智瑶吃到了甜头,他打算在未来继续执行下去。

什么事情?其实就是编练精兵,组建专门的精锐部队。

这一件事情魏氏早就在干了,挑选身体素质极佳的青壮,训练他们家族的重甲步兵。

先走不一定赢,不走则是一定在原地踏步。

“魏氏的重步兵好像也就七八百人?接收完中行氏之后,我家变得更加家大业大,也许能搞出一支三千人规模的精锐?”智瑶觉得搞出三千的数量不显得心大。

什么职业军人之类?其实“士”和“徒”本身就是靠征战过日子的群体,除了平时不一块训练之外,他们早就是职业军人了。

魏氏训练重步兵,其实一年之中也就不到两个月集结起来演练,其它时间都是在家各自练自己的。

智瑶在寻思的是召集“士”和“徒”集中一处,长年累月地进行有编制的团队训练,搞出真正意义上的职业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