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也就变得非常明朗,韩不信一死,有些事情压根就是拖不得了!

关于这一点,智瑶明白,赵氏的聪明人能够想到,其余有些人也不会忽视。

所以,续韩氏在上一次内战坑赵氏之后,又一次把赵氏坑了。这一次一坑,恐怕是要把赵氏坑得在晋国除名。

代国的国君已经接受了赵氏的邀请,说好明年春暖花开会到“晋阳”作客。

如果韩不信真的想用自己的死亡让韩氏脱离旋涡,临近冬季死亡,无疑是选择上最合适的时间节点。

又一位晋国的“卿”死亡?虽然说韩不信已经六十多岁,以当前平均寿命仅有二十五岁算是喜丧,无疑还是一件挺大的事情,尤其是晋国正处在一种积极应对外敌的氛围之下。

什么外敌?就是在智氏的营造下,认定吴国可能在短期内北上,诸侯会组成联军侵犯晋国的氛围。

如果之前是刻意营造那种氛围,韩不信的死亡极可能让那件事情变成现实。

真不是诋毁,纯粹就是吴国趁人之危和举丧而伐的事情干了不少。他们极可能趁着韩氏丧期,晋国少了一个卿位家族参战,出兵北上挑战晋国。

“何至于此……”魏驹跟智瑶同车。

智氏、魏氏、狐氏和钟氏的队伍又非常刻意地避开与赵氏的队伍同行,正在前往“韩”地的路上。

他们识字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史,反复学习之下,本国的历史不会陌生,谁还不知道士燮的往事?

狐解和钟武同车,路上没少交流魏氏怎么会加入到针对赵氏的队列,源于两个家族都在靠拢向智氏,还是很高兴魏氏能够立场一致的。

至于说智瑶是赵氏的女婿又排斥赵氏这种事情?联姻而已,认的时候是亲戚,不认也就那样。

真的联姻就能保持友好,他们的家族历史那么长,不是姬姓的赵氏跟其余卿位家族还能少了联姻的历史吗?着实是没见过谁会因为联姻的关系而选择手下留情。

他们抵达“韩”地时,赵氏的队伍已经先一步到了。

作为赵氏之主的赵伯鲁早点到是应该的,看不到其余赵氏的核心人物,显得就有些不那么正常。

换作是其余人,明知道被针对了为前提,会做的事情是寻求重新变得和睦,赵伯鲁尝试几次之后不再努力,看着却不像是认清现实极力准备抵抗,相反好像是一种举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赵氏的角度,幸亏还有人能做赵氏的主意,不至于让赵氏在这种状态下等死。

而一直待在“晋阳”的赵母恤改变之前的初衷,邀请代国国君过来不是要杀掉,变成了想要将联姻进行下去,寻求代国这位外援,或是将代国视为赵氏的退路。

智瑶还是非常欣赏赵母恤的临机应变,更清楚赵母恤的改变非常及时。

“我闻赵氏遣人往‘雍’。”智瑶说的这个‘雍’并不是晋国的‘雍’地,指的是秦国的都城‘雍’。

比较有趣的是这个由韩氏“不小心”透露才被智氏得知,不出意外魏氏那边也会有韩氏的人“不小心”泄漏。

所以能看到魏驹听后的表情不变。

还是那一句话,世事无常嘛,本身就挺正常。

智瑶善于因势利导,别人也不会面临困局闭目等死。

讲一句天大的实话,哪怕赵母恤突然结盟秦国和吴国,又或是其他列国,一点都不会让智瑶感到意外。

指责什么的?智瑶会进行指责,内心里则是更加确定赵母恤从某种程度上跟自己是一类人。

会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包括夫差和勾践。

他们在当前时代都是属于那种欲行大事会不计手段的人。

碰面了,想躲都躲不开,按照道理赵伯鲁应该抓住机会接触智申或智瑶,可是赵伯鲁反倒是躲着,眼神上的接触都在极力避免。

赵伯鲁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想法是:“我知道自己被架空了,也许礼器和刺杀的事情是赵母恤和赵氏一些人做的?我怎么还能奢求智氏的原谅呢。”

憨厚到这种程度,太有君子之风,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注定要吃亏的。

见识到赵伯鲁的憨厚程度,着实是让智瑶起了一些怜悯之心,些许的恻隐情绪很快就被淹没在雄心壮志之下。

“‘采桑’之地归我,‘晋阳’归智氏,余下可由狐氏、钟氏而得?”魏驹问道。

他们正在观看韩不信的棺柩被送进地宫。

智瑶扫了一眼满脸悲切的赵伯鲁,眼角余光观察狐解和钟全,轻微地点了点头,又说道:“我欲使伯鲁客于秦。”

魏驹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想了想做出正面回应,说道:“可也。”

晋国的赵氏和秦国之主有相同的祖先,哪怕赵伯鲁孤身一人逃亡秦国,应该还是不会缺了荣华富贵的吧?

魏驹不会像以前那么单纯,觉得智瑶顾及情份,想道:“赵氏灭亡,接下来就是轮到韩氏了吗?”

他,为什么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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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铺垫得有些失败的样子,不铺垫了,直接上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