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徐吾很能理解姑布子卿,换谁遭遇到这样的打击都很难缓过神来,没有想要为难姑布子卿的意思,下令好生招待不要施以酷刑。

轮到要被押解下去时,姑布子卿才有点回过神来,问道:“智氏乃是刻意放走母恤?”

智徐吾并没有回答,目送姑布子卿被重新押了下去。

这一次智氏拿下“晋阳”看似没有耗费多大的功夫,其实也就是形成定局才看着简单。

换作一个不会观察地形再利用的人过来,打多久会是一个难题,能不能攻打下来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要说之前智徐吾对智瑶招揽孙武给出那么好的条件心里有所非议,历经这一次“晋阳之战”就该是赞美智瑶的识人之明了。

“一个孙武就这样,看来我过去有点小觑司马穰苴了!”智徐吾内心决定以后对某些智者类型的人还是要多点尊重。

同时,智徐吾都智瑶一再对外招纳人才再无怨言,反过来想要承担起劝说族人不要有怨怼情绪的角色。

事实就是那样,哪怕智瑶在智氏内部能够说一不二,做出一些决议还是会招惹一些人的不满,尤其是智瑶越来越有重用外姓的趋势之下。

智瑶为了完成霸业,发现人才愿意吸纳与重用,肯定是会侵占到族人的权柄以及利益,内部会出现一种反对外姓得势的趋势。

这样的情况不止智瑶会碰到,任何一个重用外姓的集团都会遭遇相似的情况,一般反对外姓得势的群体会被视为保守派。

这些保守派又没有能力帮助人主开疆拓土,事事插一脚地拖后腿,到了矛盾无法被压制的时候,通常会是以保守派倒霉而落下帷幕。

没法子的事情,人主有雄心壮志,偏偏保守派无法帮忙还一直扯后腿,不是他们倒霉,还能是能帮到人主的群体倒霉吗?

当然了,智瑶有注重内部的培养,只是单纯缺了一些时间,等待那一批小伙伴成长起来,恰好是能接现在一批人的班。

那些小伙伴不是智氏的族人便是家臣的子嗣,等于说他们继承了老一辈的利益,智瑶再从外部接纳人才进入集团,维持一种平衡会是最恰当的做法。

半个月后,关于“晋阳”的战报送到了人在“邯郸”的智瑶手上。

战报写得非常详细,不止介绍了大军的行动全过程,一些考虑也写了进去。

“城池选择在靠近河段的地方修筑,看来是有好有坏……”智瑶并不知道原历史的事情,只是明白一名战略级别人物的可怕程度。

那可是孙武,原先吴军能攻进楚国都城就是仰仗自孙武的谋划和布局,其余几次作爲参谋也善于抓住敌军的弱点给予致命一击。

孙武能利用地形这种事情?老实说智瑶是一定都不会感到意外。

这里也就给智瑶提了一个醒,筑城哪怕是选在河流边上,一定不能去选择盆地!

“‘濮阳’就在大河边上,并且是一马平川,哪天会不会被施以水攻?”智瑶纯粹是被警醒到了,转念一想自己给笑出声来。

“濮阳”跟“晋阳”就是两回事,“晋阳”是盆地,“濮阳”并不是。

现在有“晋阳”选择在河段边上被水攻的例子,历史上不也有“襄阳”靠水保证补给不断而能坚守好几年的例子吗?

不管怎么说,智氏拿下“晋阳”城,并且己方的损失极度轻微。

在后续的处理上,比如水攻之后让溺毙的尸体到处都是,尸体需要尽量处理避免发生瘟疫;一些杂物的清理,慢慢收拾也就是了。

智瑶同意了孙武的主张,放走赵母恤并没有一丝丝的后悔。

人要有格局,明白一件事情的核心,智瑶非常认同孙武认为放跑敌人是为了扩大更多的战果和获取到更多好处的观点。

关于这点,明白的人未必会去做,讲究的是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事实就是那样,没有了根基的赵氏不再值得忌惮,智瑶也不会给赵母恤几十年的时间将代国吃掉并消化完。

某种程度上,智瑶就是想让赵母恤去代国那边玩窃国,继续让赵氏发扬“敢为天下先”的家族风格,避免了田乞不够胆量没有玩一手窃国,搞成是智氏首开历史先河,弄得“代替”陈姓田氏被骂上一千多年,国祚没了之后也一直被提防。

“接下来就是一边内部跟魏氏和韩氏玩耍,外部应对吴国、楚国、齐国和宋国了。”

智瑶琢磨着可以隐瞒打下‘晋阳’的消息,好好勾引某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