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屡屡征讨卫国,有了收获都是送往“晋阳”那边,晋定公一根毛都没有拿到。

或许是赵鞅认为赵氏更加强大才能更好的为晋定公服务?谁知道呢。

智瑶从不觉得智氏有丝毫的资源可以被挥霍或浪费,一些维持互相体面的物资则是不能省。

为什么赵鞅在晋国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名声?不止是杀了送上门的赵午,其实就是平时太多事情一块积累起来的。

智氏一样在南征北战,乃至于都已经灭了四个国家,国外的名声不论,国内的名声再怎么都不是完全负面。

只要有人参与到智氏对外征战,无论功劳大小一定会得到自己的那一份,应该给国君的分润再少也是有。这个就是智氏名声不差的主要原因,跟智氏的某个谁是好人,智氏有没有谁干了什么嚣张跋扈的事情关系不大。

一个家族够大,不可能没有出现歪瓜裂枣,即便不是没事找事,源于家族真的非常强大,少不得处理事情时会表现得更强势一些。仅是强势这一方面,好些与之接触的人就能视之为在进行挑衅了。

“宫城无事罢?”智瑶问道。

智申用着比较奇怪的表情说道:“无事。”

这让智瑶见了感到奇怪,又无法判断智申是因为智开调皮揪住胡子造成,还是晋君凿搞了什么幺蛾子。

智瑶也开始在蓄须了。

老智家没有绕腮胡的基因,就是下巴一小撮的胡须。

另外,说到底智瑶还年轻,蓄须也就稀松那么一点,着实是不成规模,几近等同于蓄了个寂寞。

智申被智开揪着没多少的胡子,疼得一张脸皱得跟什么似得,看上去却是乐在其中的样子。

“宵与君上日日饮宴,时有白昼宣淫。”智申说道。

智瑶知道这事,没有打算做什么干预。

轮到智瑶去干预的话,只会是晋君凿有利用程宵的迹象被发现的那一天。

智瑶说道:“今上乃是有为之君。”

智申怕的就是晋君凿想做什么,导致利用或连累到了程宵。

没错,程宵因为内部竞争失败再就业了,可是怎么都无法抹去他是智申儿子的事实,程氏也是智氏的小宗之一。

仅仅是程宵的出身就有能够利用的地方,用得好了甚至会很好用。

以前程宵待在自己的封地,情况特殊的关系很少有人会主动去找,算是平静了十多年。

现在程宵在“新田”任职,等于是重新回到中枢,职位还显得比较特殊,一头扎进了没有实权的权力中枢,本身适合干点什么,不想干点什么也会有人接近想从程宵身上获得什么。

所以,智申很担忧程宵,要命的是想不出妥善的处理方桉,长久以来没少担心。

智瑶当然能体会智申的担忧,只是程宵既然不想混吃等死总要做点什么吧?问题是程宵对内政或军事都不行,只剩下陪国君吃喝玩乐这个任务了。

“兄长乐在其中,身旁亦是有武在侧,必可无碍。”智瑶说道。

这就是智申心情复杂的原因,没有能力的程宵想做事,作为父亲已经剥夺了继承人的身份,总不至于那点要求都不满足?

智申只是担忧而没有干预,其实就是智瑶做了相关安排,相信智瑶会让程武保证程宵的安全。

可能有点矛盾,比如智瑶抢了程宵的继承人位置,按道理就是应该将之一头摁的死死的?然而,当前时代不讲那一套啊。

智瑶缓缓地站起来,手伸向了智开。

霎时间,门外走廊的人都是露出了期盼的表情,打从心里希望智开能够跑过去拉住智瑶的手。

智开却是在玩智申的胡子,还是智申站起来抱着智开塞进智瑶的怀中。

“阿大甚是乖巧。”智申笑呵呵地说道。

哦,是吗?

哪个小屁孩不调皮,尤其像智开这种什么都被放纵的三岁幼童,肯定是学会走路之后乱跑的天性。

这不,智开察觉到换了个怀抱,抬头看着智瑶,发现人比较陌生,好像是有要哭的迹象?

芬嬴踩着小碎步进屋,低头又吊眼看着智瑶,一副委屈又乖巧的模样。

“……”智瑶知道自己是有些忽视芬嬴,可是真的没有其它恶劣举动了。

讲道理,智瑶在外面也没有瞎胡来,有什么需要不是施夷光就是郑旦。而后两者是智瑶的嬖人,以当前年代绝不是什么偷吃或拈花惹草。

智申看着智瑶抱着智开和牵着芬嬴手离去的背影,心想:“家族是家族,家庭是家庭。搞成现在这般,一切都怪赵母恤那个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