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智氏再怎么关注代国与赵氏,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消息还是需要延迟一段时日才会传到智瑶手上。

看情报的等级,越是紧急的情报,送到智瑶手上的时间就会越快,到底多快就看两地相隔多远,路途上的路况怎么样了。

智瑶早就对派去的细作有所交代,对情报等级进行了划分,也就等于在代国或赵氏的智氏细作对即将发生什么有心理准备。

这一次,智氏的细作在某种程度上被智瑶给误导了。

怎么说呢?智氏的细作事先对赵氏或代国将会发生什么事有心理准备,他们已经有先入为主的判断,面对赵氏果然对代国动手的局面,思维就会偏向智瑶事先做出的论断。

结果是,智氏的细作发现赵氏对代国真的动手,他们会更加注重赵氏在干清理代国上层的事情,哪怕窥探到赵氏在安排迁徙的事情也会忽视掉。

因为“一切尽在掌握”的错觉,智氏的细作对情报的重视程度就会采用常规级别,并且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哪怕是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他们因为注意力核心的倾向,对那些怪异之处的重视也就不会太高。

那么一搞,除非是有谁的脑子率先转过弯来,又或是赵氏做的一些事情迹象过于明显,要不然智氏的细作会一直惯性思维下去,等待发现不对劲的那一天,依靠细作的力量无法做到阻止,将情报送出去自然也来不及召唤大军阻止了。

所以,远在“邺”的智瑶在赵母恤行动之后的第十二天接到了赵氏对代国动手的情报,智瑶光看线报并没有关于赵氏在做迁徙准备的提醒。

“果然动手了,时机还选得挺好。”智瑶心想。

说时机,智氏不是开始在进行第二个五年计划吗?一旦智氏有大举搞内政的动作,显然停顿下来会出现损失,外部出现的事件不是太大,肯定不会停止内政的建设。

哪怕是需要做点什么,智氏的大工程已经启动,投入军事使用的资源绝对会减少。

在没有情报的支撑之下,智瑶怎么都不会想到赵母恤会选择远远逃遁,思考的方向必然是智氏什么时候出兵代国最为合适。

比如现在,智瑶已经知道代君雍受到赵母恤的邀请去夏屋山以北,并且还知道代君雍已经被杀,推断的是赵氏起码需要三个月才能席卷代国全境。

赵母恤能够在三个月吞并代国的前提是,他用了卑鄙的手段一下子清除掉了代君雍和一些代国的重臣,哪怕代国还有其余高层,后面还有赵氏突兀动手,哪有多余的时间让代国幸存的贵族及时回过神来。

“代君一死,赵母恤没有道理会放过代国储君以及其他重臣,看来刺杀手段也要在北方大行其道了。”

事实也如智瑶猜想的那般,甚至针对在“代”的代国储君以及重臣的刺杀,要比赵母恤对代君雍动手早执行上几天。

看完消息的智瑶很快就将事情放到一边,注意力转到了对水渠的建设上来。

智氏今年要启动的工程是开挖一条链接鸡泽和大河的水渠,中间地段当然就是用于灌既的水利工程,包括了分叉出去的那些水渠。

得益于智氏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就有过相似的工程,相关的细节或许会有变化,大体上仍旧一样。

因为相似的关系,智氏已经培养起了相关的人才,对于劳动力的调动以及物资的储备,自然会有更多的准备。

“听说吴国挖运河和筑城一共动用了五十多万人?”

“那可是来自吴国、越国、鲁国、莒国、邳国、郯国……等十来个国家的五十多万人,可见夫差对小弟的压榨有多狠。”

需要先了解当前是什么年代,才能知道动用五十多万人服务一个工程有多么夸张。

丝毫没有扯澹的地方,光是邳国和郯国全国的男人几乎被搜罗干净,鲁国贡献过去的劳动力达到六万,越国贡献了四万多人。

邳国和郯国存在的时间已经挺悠久,他们现在都是吴国的“国中之国”,等于说被吴国被包圆了。

吴国搜罗的五十多万人不止是男性,其中女性占了十来万的样子。

夫差给出了一个期限,八年之内必须挖好运河,同时沿途的四座城池必须修好。

智氏这一次修建水利工程动用的劳动力约二十二万,预计在五年之内挖好主干道的水渠,同时完成对二十三条次级水道的建设。

如果智氏这个水利工程完成的话,根据初步的估算将会增加十一万顷左右的耕田,而这还只是初步增加的耕田,后面还会有相关的增加。

智瑶对于这一项水利工程很重视,要说觉得多么夸张则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