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朔知道公输班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要么不干,真的话就奔着青史留名而去。

讲实话,真的在大河修建一座石桥的话,还真会青史留名,并且智瑶桥在使用一天,往来的人就要念着造桥人的好。

最大的荣誉当然归于智氏,可是作为实际操作人的公输班和窦朔肯定也能跟着分享荣誉,并且占比还会很高。

“何时动工,几时可成?”智瑶问道。

这个一时半会给不出答桉,看的是材料的收集速度,再来还要看真正修桥之后的技术难度。

牵扯到技术的工程,除非是经验充足,要不然任何的假设工期都是在耍流氓。

智瑶既然来到这边,索性也就带人往南燕旧地一游。

所谓的南燕在智瑶某地率军出征时给顺手灭掉,土地则是被魏氏、宋国和郑国给瓜分了。

后来,魏氏抢夺了郑国的那一份,宋国却是死咬住“虫牢”不放,搞得宋国在当地有着魏氏觉得很碍眼的一个突出部。

现在智氏已经吞并了卫国,打从实际上就是跟宋国有了疆域的接壤。

尤记得智氏在经略卫国时,宋国可是感到十足的紧张,害怕智氏复立曹国。

当时宋国倒是没有干出集结重兵再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干了集结六七万大军在“沙随”跟郑军血拼了一场的举动。

郑国其实是被宋国吓了大跳,后来才知道宋国不是要跟郑国拼命,纯粹就是被智氏经略卫国吓到,不敢去挑衅智氏,借着郑军入侵搞了一次亮肌肉的行动,用意是向智氏展示:智氏,你们别过来呀!俺们也有七八万兵,打不赢也能崩了你们一嘴牙?

别说,宋国军队的战斗力真不弱,要不然也没有可能独力扛住楚国数十年,直至晋国南下才让宋国开始装小白兔。

在智瑶逛着逛着来到一个叫“长丘”的地方附近时,宋国的子申和魏驹竟然过来了。

“瑶来此为何呀?”魏驹本来在‘黄池’,听到智瑶到了‘长丘’急赶过来。

智瑶说道:“我家欲在大河修桥,事毕忆起南燕风光,故而前来游历。”

说起来,魏驹南下已经是三四个月的时间了,魏氏、楚国和宋国也已经会盟完毕。

完成会盟的楚国转道回国。

魏氏来也来了的心思,不打算浪费出征将士的纳赋额度,与宋军合兵正在入侵郑国的东部。

郑国也完成了跟吴国的会盟,只是吴军同样在会盟完毕之后回国了。

没办呀!

楚军怕的是回去晚了,吴军会去偷家。

同理,吴国也担忧楚军回去之后搞事,肯定不愿意长期逗留在郑国这边。

这么一搞,吴国刚跟郑国结盟,转头就立刻让郑国独自去面对晋国和宋国,搞成了像是吴国把郑国卖了似得。

而从实际情况来说,吴国好像就是把郑国卖了,楚国会不会履行跟魏氏、宋国的盟约也是两说。

魏驹捕捉到了关键词,问道:“修桥?于何处修桥?”

智瑶将要修桥的地点提了提。

魏驹还是废了点脑筋才知道智瑶提到的地点在哪,一下子充满了兴趣,说道:“如事成,大河之桥不独‘洛邑’持有。”

当纯粹听众的子申则是心里一突,想道:“在那边修桥,岂不是三日内就能杀进我国?”

这还是宋国不知道智氏有意将重心转移到“濮阳”,要不然子申听后就该更加忧心忡忡了。

智瑶转了话题,问道:“怎不见楚人?”

提到这个,魏驹就有点来气,更多的是无奈,说道:“楚令尹病逝,白公会盟方罢,便归国而去。”

子西死了?

这个对晋国来说并不是好消息,对魏氏则是好坏参半。

子申觉得自己不能完全没有存在感,开口说道:“申闻公子申病故留有遗言,恳求白公以祖宗基业为念。”

所以,子西是号,名是申,出身则是公子。这很楚国,公族的势力最大,高官基本上也是公族。

只是吧?楚国基本上是一家人掌权,内乱却是不比其他国家少,真没有看出同出一脉就可以有多么团结。

类似的情况也一再发生在中原列国身上,他们却一再暗地里嘲笑和非议晋国的权柄被非公族侵夺。

智瑶听懂了子申要表达的意思,一脸无语地说道:“如何,会盟何用?”

当然了,子西交代白公不要只想着报仇,要拿楚国的实际需要当出发点来决定国策。

可是,能听劝的白公,还是白公吗?

所以,智瑶觉得魏驹大可不必发愁,该愁的是楚君章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