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她咬着牛角面包,喝着牛奶,口齿不清地问:“你说啥?”

“我说,死人了。”顾朗昨天刚刚睡下就被谢莲喊醒,一晚上都被那件奇怪的事情困扰着,根本没睡好,而前一天晚上在熬夜备课,脸色就不大好,但是精神却不错,“就在昨天晚上,你没听见谢莲叫我出去?”

明薇讪讪笑,没吭声,顾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你啊……”

“咳咳,快说快说,昨儿到底怎么了?”明薇心虚地催他。

顾朗叹了口气,徐徐说来。

昨天晚上他也早早就准备入睡了,然而刚刚躺上床没几分钟,就听见谢莲来敲门,他打开门一看,她也只穿着睡衣,披了件外套,眉头皱起,像是遇见了难题:“顾医生,你能和我来一下吗,出现了一点意外。”

顾朗奇怪:“出了什么事?”

谢莲咬了咬嘴唇,为难道:“你能先和我过去一下吗?”她这样显然是有难言之隐的态度令顾朗放弃了追问,随她出去了。

目的地是在一间客房里,珍珠号上的贵客都是一人一间舱房,但是其余人却只能是两人一间,这就是一间标准房,死的人是一个只穿着睡衣的女孩子,谢莲站在门外,对着安保人员道:“你们让一让,让顾医生进去,顾医生,这个人……还有救吗?”

顾朗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知道绝对不可能还有存活的几率,那个女孩子死得实在是太奇怪了了,她的身体摆出一个类似于S型的造型,身体扭曲得不像话,他蹲在尸体旁按了按她的胸腹手臂,露出了一个震惊的表情。

这个女孩子身上所有的骨头都已经碎掉了,可是要以怎么样大的力道才能把一个活人绞碎成这样?

“初步估计,大概是因为肋骨断掉插入内脏而导致的死亡。”顾朗沉声道,“但是有可能是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活生生痛死了。”

毕竟活生生把人的骨头拗断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谢莲的面色更加苍白了,顾朗环视一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答他的是一个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我、我不知道,是倪娜小姐让我来的。”

“倪娜是?”顾朗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那个女服务生点了点头,他便问,“那和她同房间的人是谁?”

谢莲道:“是芊芊,芊芊就是今天戴着翡翠的那个女孩。”

顾朗想起来了,今晚作为翡翠展台的那位少女实在是很漂亮,她的美是很古典很东方的美,可是因为大地的眼泪实在太过抢人眼球,以至于没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位美人身上。

“她人呢?”

那个保安队长道:“她不见了,倪娜死了后,就没有人再见过她。”

“要把她找出来,船还在海上,她去不了别的地方。”顾朗道,“你们报警了没有?”

他摇了摇头,看向谢莲,谢莲白着脸色,勉强镇定:“是我不让报警的,不能传出去。”

顾朗皱起了眉毛:“但是有人死了,你不报警是想干什么?”

“会造成恐慌。”谢莲道,“我已经宣布船回航,大约明天晚上就可以到岸,到时候再报警,这里我会让人守住不破坏现场,顾医生,我不能让谢氏声誉受损,你应该也知道这艘船上都有些什么人,我得罪不起,谢氏也得罪不起。”

顾朗沉默了下去。

谢莲定了定神,又道:“所以我想麻烦你调查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朗啼笑皆非:“我既不是警察,也不是福尔摩斯啊。”

谢莲缓缓道:“可是我只能拜托给你。”

话已至此,推脱已经不是顾朗的风格,他点头:“我尽力而为。”

“我会让船上的员工竭力配合你的,如果能找到真相最好,如果不能,至少要瞒到今天晚上。”

明薇听完,鄙视他:“她求你你就答应了,没出息!”

“你难道不好奇?”顾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芊芊失踪,倪娜惨死,你知道这艘船上的安保系统有多么完善吗?可是偏偏我查了所有的监控视频,芊芊和倪娜回房以后再也没有出来,根本没有人看到芊芊去哪儿了,也不知道倪娜究竟是怎么死的。”

明薇咦了声:“果然很奇怪,密室杀人?”她对杀人案并没有多少兴趣,手法再奇妙也是人为,既然是人力所能及,那还有什么探寻的意思呢?

她更喜欢的是一些稀奇古怪而没有办法破解的东西。所以她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你去忙,我可没兴趣。”

顾朗苦笑一声,也没有勉强她。他草草吃了顿早餐,就去监控室问情况,那个保安队长道:“还是没有发现她,我们调看了所有录像,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昨天晚上是谁值班?”

保安队长便喊了两个人出来,但是他们的措辞一样,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直到那个女服务员进屋发出尖叫声。

女子离奇死于密室,室友不知所踪,这如果写成一篇小说,肯定够离奇够引人眼球,但是作为当事人,顾朗心里却不大好受,这是茫茫大海,凶手肯定还在船上,有那么一个变态的杀人狂在此,实在是让人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