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说明薇,她那天中午罕见地在食堂的西餐厅里吃饭,旁边几个男生对她大献殷勤,说笑话逗乐子把她哄得眉开眼笑,几个人在那里一边吃冰激凌一边聊天,张菡匆匆奔上楼来,气喘吁吁道:“快、快和我,和我去个地方。”

明薇意外道:“你怎么了,见鬼了吗?”

张菡喘着气,她本就穿着低领的裙子,那雪白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引得旁边几个男生咕咚咕咚咽口水:“比那还严重呢,求你了,和我走一趟吧。”

明薇看了看外头的太阳,不大情愿:“外面好热的。”

“事情很古怪,难以解释,你真的不想听我说一说吗?”张菡大概也摸准了她的脾气,“花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明薇掀了掀眼皮子:“先说什么事儿。”

张菡跺了跺脚,对旁边那几个男生道:“你们走开走开,别在这儿妨碍我。”

“美女,你这话就说得不客气了吧。”有个男生不怎么乐意,“我们和学妹说话呢。”

张菡冷着脸:“和学妹说话?你们是想泡她吧,你知不知道她是谁,这是顾老师的女朋友!”

“噗。”明薇冰淇淋塞到嘴里好想喷出来,她用惊悚无比的目光看着她,张菡还煞有其事地在那里哼了歌:“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明薇的脸立马就黑了,那不是那天她和顾朗在跳舞的时候放的歌吗?她臭着脸拽住张菡的手腕,她力道不是张菡可以抵抗,她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被明薇拖到了角落里。

“你居然听见了,你不是睡了吗?”明薇脸色很臭,“谁让你乱说话的。”

张菡揉了揉手腕:“你那么大力气做什么……我也没有乱说话啊。”

明薇对于谣言不是很在乎,但是被人看见那天晚上的事情就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尴尬了:“还没有?”

“海边共舞那么浪漫的事情,就算是情侣也未必做得出来吧?”张菡干脆直说。

明薇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不明白,总之,以后不要乱讲了,你找我是什么事?”

“是小茹的事情。”一说到小茹,张菡就没有了八卦的心思,“我去找了你说的警察了,他说这个案子,其实已经有了突破口,但是却有奇怪的地方,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看看。”

明薇从来都不笨,虽然张菡说得模棱两可,她却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是觉得,刘邵没有对你说真话,所以要我替你去问问?”

“因为那个人来头很大。”张菡被她说破了心思,也不尴尬,直接道,“我无权无势,凭什么相信正义?”

明薇无奈极了:“你应该相信刘邵,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张菡却很坚持:“我没有骗你,事情是真的有点不同寻常,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

明薇掩口打了个哈欠,道:“好吧,反正下午没有课。”

张菡喜上眉梢:“来,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里,我约了刘警官。”

而就在明薇正准备和张菡去咖啡馆见刘邵的时候,顾朗也遇见了一件挺头疼的事情,楚裕带着楚向宇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里,并且要求他帮忙治疗楚向宇。

原本这对于顾朗来说是正常的事情,但是现在就有点不合适了,他已经不是和平大学医院里的医生了。

说起来,顾朗以前在和平大学附属医院里当医生的时候,就很出名了,出众的学历,俊朗的面貌还算其次,关键是他让医院里许多人都看不惯,有不少资历老的医生都觉得他实在是不像一个医生,态度太潇洒,胆子太大,虽然有本事,可是时常喜欢违反医院的种种规定,他是一个负责任的、本事高超的医生,但是从某些程度上来讲,他也是不够合格的。

医院里的工作是很繁重而辛苦的,高强度的工作和压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对于顾朗来说,这其实很没有意思,因为在医院里遇到的病例永远都是那个样子,他的梦想从来都不是救死扶伤,而是探索人体奥秘,所以说医院里的工作虽然算不上乏味,但是也绝对有趣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辞职转而在和平大学里教书,这也就是放弃了当临床医生而转为学术研究,除了上上课之外,他的很多时间都可以用来研究自己喜欢的课题,至于能不能申请到经费……呵呵,他自己出还不行吗?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朗已经很久没有亲自给人看病了,但是楚裕这回却走了医学院院长的路子,直接找人找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因为旧居高位,楚裕也没有什么客套的心思,单刀直入:“顾医生,我知道你有本事,我希望请你来治疗犬子的失忆症。”

顾朗不喜欢这样的请求,不咸不淡道:“我现在只教书,不看病,楚先生还是去医院另请高明吧。”

楚裕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扭头和院长说:“刘院长,你看……”

“顾老师,”刘院长是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老头子,但是老奸巨猾,“楚先生的病例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而且顾老师本来就是脑科权威……”

顾朗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好笑道:“权威怎么敢当?楚先生还是另请高明吧,在下才疏学浅,只怕耽误了令郎的病情。”

楚裕隐忍着怒气:“顾医生!”

“有何贵干?”顾朗对这样以权压人的人从来没有好感,而且他现在也已经不是在职医生,也不适合在对病人进行治疗,“楚先生,你在这里已经严重妨碍了我的教学。”

这回接话的人不是楚裕,而是楚向宇,他原本沉默不言,但是这时却抬起头来:“我好像有人格分裂。”

顾朗诧异地一抬眉毛。

楚向宇道:“我这几天记起来我是谁了,但是我始终弄不清楚,我一方面记得我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楚向宇,但是一方面,我也记得我是下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