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一觉睡醒,发现还是在车上颠簸,看了看时间,才早上*点钟,她无聊地简直要发狂:“怎么那么远?”

顾朗闲闲道:“是你要跟来的。”

明薇白他一眼,去和卓菁菁薛凝打牌,叶老头身边有个女学生见此,低声抱怨:“教授,她……”

“莫倩,”叶老头淡淡道,“不用管她,她和顾老师熟悉。”

叶老头虽然算不上什么有钱人,但是在学术上的地位却不低,之前国内好几宗著名的考古行动他都有份参加,在明珠市也不算是籍籍无名之辈了,而知道的事情越多,越明白有些人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就好比顾朗,人人都知道他是高材生,知道他医术高明,在和平医院任职过,但是他现在就仅仅只是一个教授吗?

绝对不是,虽然他看起来那么年轻,但是他的本事,叶老头自觉望尘莫及,他是个聪明人,否则就算有学问,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而在明珠市里,大家都知道,顾医生不好惹,不过你惹了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但是如果你敢动他的小青梅,那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就算他本人不动手,顾朗的朋友满天下,迟早都会弄死你。

更难得的是,他依靠的并不是什么家族背后的力量,从来没有人听说过顾家如何如何,只有顾朗如何如何,大家卖面子,也不是像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一样卖给他老爹,而是他本人。

莫倩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一次被明薇挤下来的那个女生,她为此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写论文,腆着脸在老师那里低声下气地哀求,可是还来不及高兴,美梦就破灭了,丢的不仅仅是面子,而是她一直以来的努力。

所以莫倩非常讨厌明薇,她原本就厌恶这种靠关系的人,这个社会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蛀虫,也不至于对那么多脚踏实地努力的人不公平。

“她是顾老师的亲戚?”莫倩不禁朝明薇看去,她今天穿得随意,一点都看不出是富家小姐的影子。

叶老头不置可否:“或许吧。”他不禁看了莫倩一眼,只觉得这个学生学问出色,用功努力,也对老师尊敬礼貌,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愤世嫉俗了。

他的目光越过莫倩,落到了仇英子身上,她靠在椅背上,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色,露出来的侧脸线条非常优雅,他想,岁月虽然带走了她的青春和美貌,却也沉淀下了沧桑与厚重。

不是每个女人到了仇英子的年纪,还能有她这样的气质的。

午饭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了,司机一边帮大家把行李搬下车,一边说道:“这里有可以吃饭的地方,上山的线路大家应该已经拿到了吧,要走三个多小时呢,必须在天黑之前到达,否则被困在森林里是很危险的。”

朱院长笑呵呵地说:“我们明白,有叶教授在呢。”

叶老头常年在深山老林里做考古,经验丰富,因此大家都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暂时落脚的地方是类似于农家乐的小饭馆,院子里还有一群鸡鸭跑来跑去,不过看起来还是很干净的样子,农家乐打的招牌不就是绿色纯天然嘛。

可惜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因为地域的差异,这里的菜都辣得简直让人想去死。至少从薛凝到卓菁菁再到周一帆,好多学生纷纷阵亡,吃得鼻涕眼泪一把流。

明薇也不能幸免,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顾朗:“你一口都没吃,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对吧?”

顾朗非常淡定地吃饭,顺便抽纸巾给她:“很久没有看到你掉眼泪了,还怪怀念了。”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交友不慎了。”

这么一次意外百出的午饭过后,就应该是出发了,因为要走山路,所有的行李都只能背在背上,顾朗一伸手,提走了明薇的一个包,她不满道:“我背得动。”

顾朗当做没听见,推了她一把:“快走吧,时候不早了。”

山路实在很难走,尤其是在这种原始森林里,踩着的不是踏踏实实的路,而是不知多少年的枯叶所堆砌腐烂的泥土,叶老头人老但是体力好,一马当先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顾朗殿后。

刚开始尚好,过了没多久,大家的速度就放慢了下来,原本还高声说话的人,现在也闭口不言保存体力,明薇一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她与顾朗习武,体力一直优于他人,而且刚刚从亚马逊森林出来,倒也不觉得不习惯。

反倒是陈盈,大病初愈便坚持过来参加这一次的活动,没一会儿就俏脸煞白落在了最后,顾朗很慷慨地替她背了行囊,还时不时扶她一把:“陈老师应该好好在家休息,不应该过来的。”

陈盈艰难地笑了笑:“其他老师都出国的出国,出差的出差,只有我还算空闲。”

历史系的老师本来就不多,大部分都在外进行考古活动,有些出国去开会了,算来算去,也就是陈盈还算清闲,所以她也就坚持过来了。

顾朗没有多说什么,在最难走的路段却始终搀扶着她,陈盈感激涕零:“不知道怎么感谢顾老师才好,我的手术也是,如果不是顾老师帮忙……”

“千万别这么说。”顾朗温言安慰。

明薇走在他们前面听得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气呼呼地想,真是白为他操心了,走了一个凌岚,有的是大把的好姑娘愿意投怀送抱,顾医生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亏得她还担心他一时片刻走不出去,黯然*呢。

呸呸呸,浪费她感情。

路只走了一半,叶老头就说:“不好,看这天气,像是要下雨。”

朱院长汗如浆出,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歇会儿吧。”

“不行,如果不能在下雨之前到达,会有麻烦。”叶老头固执如牛,连朱院长都没有办法,只能哼哧哼哧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