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又一次死里逃生,当她重新恢复清明的时候,差点浑身脱离,一头栽倒在地,顾朗半搂半抱把她架着:“这回又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唉,差一点点就着了道了。”明薇有气无力地回答,“真要命,怪不得之前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真是杀人于无形,高,实在是太高明了,任何一个杀手都不能做得更好。”

但凡是人,就会有弱点,从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实在是防不胜防,难以战胜,如果一旦贪恋幻觉中的美好情景,又或是觉得生命了无意趣,断此残生,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丧失了活下去的斗志。

身体未死,灵魂先死,那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了。

明薇现在想想还觉得后怕,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真是劫后余生。”她从前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当初被下了恶咒也从来不曾说过一句害怕,可是就是这一次,敌人隐藏在黑暗里,却能够操控她的意识,这样的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

因为你不知道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里,你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没有比自己更容易杀了自己。

这么想来,由不得她不冷汗涔涔,惊魂未定。

顾朗原想倒杯酒给她,可惜一开始她贪杯,全给喝完了,只能临时再叫人送来,他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他一个错眼,明薇就又跳楼去了。

“没事,我大概已经感觉出来一点什么了。”明薇大口咬着服务员送上来的面包,含糊不清地说,她想去拿酒,被顾朗打了手,“喝牛奶,不然长不高。”

明薇不愿意:“不要喝牛奶。”

“乖,这个丰胸的。”顾朗哄骗她。

明薇一挺胸:“我有胸的,不需要再大了,不然就变成奶牛了。”

顾朗要承认这一点她说得没错,明薇的胸型非常漂亮,虽然绝对说不上汹涌澎湃,但是秀气挺拔,十分想让人用手拢在掌心里揉搓一番。

他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颇为意动,只能掩饰般咳嗽一声:“也对。”

明薇瞅了他一眼,突然开玩笑:“你居然承认我有胸了?”

“嗯,毕竟看过了。”顾朗恢复了镇定,也瞅着她笑,“还看得很清楚。”从前他看她,看一眼就会马上挪开视线,非礼勿视,君子端方得很,然而刚才他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的时候,视线就不由自主地乱跑。

“你耍流氓!”

“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睡着了的。”

明薇恼恨地狡辩:“都说了不是我自己睡着的。”她到底没敢厚脸皮地问他到底看到了多少,最糟糕的莫过于……全部被看光光了。

如果是这样,他都没有对她做点什么,她的魅力是有多糟糕?想想都要自暴自弃,怪不得会被对方利用起来。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怏怏不乐,正好沈思打了电话进来询问她的情况,明薇没精打采道:“还活着。”

沈思大约听出了她的郁闷,轻轻笑道:“比我好多了,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敌人是谁,会怎么对付我,我也怕自己来不及报仇就死了,所以我用了一个笨法子。”

明薇果然好奇:“什么法子?”

“我装成自己失忆了。”沈思道,“瞒过了所有人,我甚至还照常去上学,这样一共过了好几年,等到我确定大家都忘了我的时候,我才敢重新进行调查。”

其中多少忍耐,多少痛苦,白天的若无其事到了深夜都会变成煎熬,这种痛苦,只要是个人,就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明薇微微一叹,沈思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之后我不方便和你们再通话。”

“你要当心。”

“你也是。”

明薇挂了电话,郁郁寡欢:“这大概是我过的最郁闷的日子了。”

顾朗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无聊,他还有工作要做,丢下工作和学生和她跑出来的结果就是他既要想借口请假,又要忙着给学生布置功课,还要麻烦别的老师代课,他处理这些事情就花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

而明薇不希望自己站在大街上自动站出去被撞死,只能呆在房间里无聊地看小说看杂志。

直到次日鬼手的到访。

明薇一直以为要从事偷盗这一行列,人长得要瘦瘦小小,这样才便于隐藏身形,可是鬼手的出现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

那是一个有她两个半人胖的大胖子,起码有两百多公斤,胖得简直要从门框里挤进来,他手里拿着手绢抹汗,脑门上亮晶晶一片。

顾朗道:“你来了,坐。”

鬼手一屁股坐下去就占满了整个沙发,明薇只能和顾朗挤在一起,鬼手毫不客气地把桌上一瓶香槟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哦,原来这位就是顾医生的小青梅,如雷贯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