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景物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明薇所熟悉的样子了,白茫茫的大雾好像消散了些许,明薇东张西望:“怎么像是寂静岭?”

这荒凉的小镇,灰暗的天空,弥漫着的绝望气息,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想起某些可怕的恐怖电影。

顾朗道:“我们先四处看看。”

他们刚刚走过一条街,就看见了一支军队,穿着笔挺的制服,异常地帅气,然而他们身上的标志却让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眼皮子一跳。

那是属于历史上一个十分著名同样也是十分黑暗的组织团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是近代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顾朗拉着她躲进了最近的一栋建筑物,两个人沉默地看着这一支军队从眼前走过,顾朗曾经在德国留学过,对于德国的历史自然非常了解,而明薇哪怕不学无术,也认出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两个人对视片刻,明薇先张了张嘴:“这是哪儿?”

“不知道。”顾朗说着看向他们躲藏的地方,那是一栋民居,但是门竟然没有锁,看灰尘已经荒废好久了,可是环顾四周,没有电视机,没有电脑,没有他们所熟悉的数码产品。

唯一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只有收音机了。

“我现在有个想法,如果这不是电影布景的话,我们……好像中奖了。”明薇望着顾朗,他对她颔首:“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这如果不是在开玩笑,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回到了二战时期。

明薇皱着眉头,一脸嫌弃:“我一点都不想在这里过下半辈子,太糟心了。”

“稍安勿躁……谁?”顾朗猛地一喝,几步并作一步冲上了楼梯,明薇一怔,赶紧追赶了上去。

顾朗停在了一个空无一个人的储藏室里,又脏又小,结着蜘蛛网,他却不嫌脏,在墙壁上敲敲打打。

明薇捂着口鼻:“怎么,有密室?”

“嗯,逃到这里就不见了……找到了。”顾朗找到了暗门的缩在,轻轻一按,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对着他们的是一个黑漆漆的枪洞。

顾朗瞄了一眼这把枪,断定这是已经早已退伍的老式手枪,他的视线转向那个持枪的男人,中年犹太人,神色很憔悴,并不是很擅长用枪,他的手都在颤抖,在他身后,一个小女孩正惊恐地看着他们。

明薇咦了声,她当然看得出来,以顾朗的身手要夺走手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没有,他用英法德三国的语言重复道:“我没有恶意。”

那个男人并没有收起枪,依旧戒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路过的中国人。”顾朗冷静地劝解,“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如果不是你的女儿在偷窥我们,我也不会追上来。”

他们说的是德语,明薇完全听不懂。

“进来吧。”最终,那个男人蠕动了一下嘴唇,放他们进了密室。

密室昏暗极了,连一扇窗都没有,屋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顾朗拉着明薇只能坐在床上,那个小女孩抱着膝盖,怯生生地坐在角落里,明薇摸了摸身上的包,掏出了一盒巧克力:“给你。”

那个女孩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他无声地点了点头,那个女孩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塞进了嘴里,然后巧克力的味道使得她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你叫什么名字?”

“安妮。”

她们用英语交谈,而顾朗此时也了解到了情况,这的确是在二战期间,这是荷兰的一个小镇,他们一家人是从德国搬过来的,为了躲避越来越强的抓捕,而安妮的妈妈因为急性肺炎却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前段日子已经过世了。

一个黑暗的年代,一个悲伤的故事。

“现在形势越来越糟糕了。”安妮的父亲弗兰克说,“他们查得更严了,而原本负责给我们送食物的人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我们怀疑他出了事。”

顾朗马上道:“没事,我替你们去。”

“为什么愿意帮我们?”弗兰克问,“你们不害怕被军队发现吗?”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公道自在人心。”顾朗深吸了口气,显然对于现在所处的情形并不看好,但是他依然愿意想办法帮助他们,无论他和明薇来到的地方是真实还是虚幻。

“小金鱼,你待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很快回来。”

明薇不答应:“我要和你一起去。”

“听话。”他温柔地拉着她的手,“我很快回来,很快,你留在这里更安全。”

明薇不高兴了,顾朗捏了捏她的手心,她才不情愿地点头:“速度回来。”

顾朗回来得挺快,除了购买了食物以外,他还顺到了一把手枪,明薇惊奇道:“你怎么弄来的?”

“嗯,顺手。”顾朗对她眨了眨眼。

身怀武术的人对于不懂得武术的人来说,优势是很明显的,就比如顾朗虽然没有鬼手那高超的偷盗技术,但是从普通人身上弄到点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

晚上他们也睡在这所谓的密室里,一共有两间房,但是都一样逼仄狭小,床板很硬,顾朗只能把她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亲吻着她的额角。

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睡在一起,和从前一样自然而然,却比以往更为亲密,明薇抱着他的腰,像是一只猫一样蜷缩着,顾朗捋着她的头发,呢喃着问:“一直想问你,你用的是什么香水。”

“我没抹啊。”她莫名其妙。

“那你放在柜子里的香水瓶是什么,”他才不会告诉她之前她离开后,他就去订购了一瓶这样的香水,然而味道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