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撕破了脸,郑蛮蛮也不惧了,侧了侧身子,看着他居高临下的脸:“别的也不用你说,我也不妄想做你的正妻。我根本不会和任何女人共夫。杨云戈我告诉你,我便是喜欢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得不到的过一阵子也就忘了,过去了。你试试看我做不做得到。”

是啊,她曾经做到。崔成格不就被她干净利落地放下了。

她要走,杨云戈不让。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说得太有冲击性。他依旧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郑蛮蛮现在已经不怕他了,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挑衅道:“怎么,又想要我了?”

她唇角的一抹笑意,是杨云戈从未见过的。带着一丝挑衅,一丝嘲讽,可是却莫名媚态横生,连带着眼波流转,蛊惑人心。

柔荑慢慢抚上他清冷的脸颊,双唇几乎是紧贴着喃喃细语,她低声道:“来啊,来拿你要的。”

身子给你。热情给你。心痛,也给你。然而也仅此而已。

倾其所有,不死不休。你,要不起。

杨云戈猛地把她挥到地上。

郑蛮蛮第一反应就是抱住了自己的头避免脑壳受伤。

她滚了一下就爬起来,笑道:“别急着杀我。我活不了多久了。”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转身出了门去。把杨云戈一人留在屋子里。

夜半,突然开始下大雨。

铁门上小窗户突然开了,安明有些焦急的脸出现在窗口。

“蛮蛮妹子,蛮蛮妹子!”

众人只知道她又被杨云戈赶出来了,躲在了这门底下,自称是就算死也要死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

劝了一天,她也没听。门外的人也只好由着她去了。

眼看下了大雨,安明想起了门下的郑蛮蛮,顿时大急,叫了好几声,才听到一个比猫儿还细弱的声音应了一声。

“诶,安明大哥。”

安明听得心里难受,可是他位卑言轻,也无法可想,只好递了把伞进来,道:“蛮蛮妹子这把伞你拿着,找个没雨的地方先躲躲。”

伞很快被抽走了,但他还是没看到郑蛮蛮爬起来。

安明又道:“冷么?哥哥这里有热酒,你要不要喝一点。”

郑蛮蛮挣扎着爬了起来,道:“要的要的。”

不一会儿,一张苍白得不像话的小脸就出现在窗户里。安明连忙递了一大碗热酒过去。郑蛮蛮顾不得烫,拿过来喝了一大口。

这酒烈,入口下肚便觉得火烧似的,眨眼的功夫就暖了起来。

她连喝了好几口,直喝得脑袋有点发飘,才把碗还给安明。

安明又问她:“饿么?”

郑蛮蛮点点头,又问道:“安明哥,怎么就你一人在这儿?”

“他们都在棚子里避雨。我想起你在这儿,来瞧瞧。这壶酒你拿着,捧着暖暖身子也好。还有这里有只你爱吃的烧鸡。”

郑蛮蛮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在这儿呆了一天,怎么也没想到来关心她的人竟然会是安明。何况安明私自给她送吃的,要是被发现了,也是要受罚的。

郑蛮蛮哽咽道:“安明哥……”

安明低声道:“妹子,你听哥哥一句话,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若有机会,服个软,去赔个不是,便是叫他打上一顿也没关系。”

她摇摇头,道:“求饶已经不能活命了。我一直在求饶,不是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说着,她就把那个酒坛子抱在怀里,道:“安明哥,谢谢你。烧鸡我不要了,你留着吃罢。”

然后就打着伞,慢慢走远了。

这次,她改缩在了院子中间的圆桌底下,用伞隔一隔,倒也有点空间。她身材娇小,虽然那拘束倒也能窝得住。

捧着那壶暖呼呼的酒,时不时打开酒壶抿上一口。

她在想,杨云戈什么时候会出来找她?

可是直等到她手脚发软,鼻血流了一滩又一摊,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冻的,觉得脑袋发昏,甚至心口也有些绞痛呼吸不上来。

依然连根杨云戈的鬼影都没看见。

感觉心口的绞痛越来越厉害,呼吸越来越艰难了,她终于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了。

是粉地黄发作了。

眼前渐渐开始看不见东西了,心口痛得她几乎想伸手进去把那一团小东西给抠出来。她慢慢地伏低身子,决定把自己最后一点力气用来骂人。

“臭男人……”

然后,一双踩着水的黑色靴子,就出现在她朦胧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