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杨子期看着是个普通读书人,可是举手抬足之间却还是和旁人不大一样。安明疑心他的来历,想着还是得好好查查他的底细才是。

这日子这么过下去,倒也平静无波。

多了个邻居,就多了个人经常来窜门。杨子期和安明好像很投机,两人经常一块儿喝酒说话。

郑蛮蛮就专心致志地忙着给罗玥相亲的事儿。

上次说的那个衙门里当差的已经黄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搅和的。一开始分明是看对了眼的,罗玥也一心盼着嫁,结果突然就不了了之了。

再相看,条件竟都不如那个好,不是什么有几亩地的泥腿子,就是没什么作为的二流子。别说罗玥自己不愿意,就是郑蛮蛮,也是不愿意的。

没想到的就是后来,罗玥心气儿高,相来相去不如意,突然就念叨起赵王妃来。

“当时还说要给我找一个来着……也不知道做不做数了。”

唐莹立刻不客气地道:“她那话你也敢听?她是王妃,她的儿子那就是王子,她的侄子,再怎么样也该是世家公子!和你能有什么关系啊!”

罗玥瞥了缩在榻上看书的郑蛮蛮一眼,哼哼唧唧地道:“她不也跟了王府的大王子吗。”

一句话立刻又犯了众怒。

罗玥顿时觉得冤枉极了。她说的是实话啊!论出身她也不比郑蛮蛮差,身段长相甚至都还要强不少的。怎么她就连想想都不行啦!

何况那位王妃可是亲口说了的……

这时候,郑蛮蛮把手里的书一丢,道:“这镇上相看来相看去也没什么好的了。不如玥玥你自己去瞧瞧吧,能带回个好的来就行。到时候我们好给你置办婚事。”

又道:“眼看快入秋了,这天气倒越来越闷了。来来来咱们来打牌。”

最近好久没出门了,赌瘾有些犯了。她咋呼了一声,就冲下去把纸牌翻了出来。

诡异的是,郑蛮蛮摆明了是要撂担子,意思是以后也不会再帮罗玥相看了,罗玥反而沉默了。

要是以她从前的作风,她肯定还是会闹腾两句,强辨说她自己没错什么的。不然就是大家都看她不顺眼,欺负她什么什么的。

看来还是从前吃准了郑蛮蛮不会和她计较。一旦郑蛮蛮认真计较了,她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不过郑蛮蛮说不看了,那就是真不看了。罗玥的心气儿高,她一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能高成这样!

这样一来,这镇里的村里的,是绝相不到什么能让她满意的。那不如让她自个儿找去,免得以后倒怨郑蛮蛮害了她。

郑蛮蛮慢慢地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家生意上。

而此时,京城,皇宫。

盛元帝高踞于龙座,对着一纸封侯的诰书皱眉。

燕皇后身着凤袍,手执托盘,慢慢地拾阶而上,面带笑容:“皇上。”

皇帝放下笔,长出了一口气,道:“皇后你来得正好,你那个兄弟,太让朕头疼了。”

“木木不是刚平了跃龙山匪乱吗?怎么又让皇上您头疼了。”

木木是杨云戈的乳名。而皇后此时在京中的兄弟,也只他一个。

“论军功,他早已可以封侯。可是这诰书你让朕怎么写?是写燕明戈,赵戈,还是他自己胡诌出来的那个什么杨云戈?”

燕皇后尴尬地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托盘放下了,端出冰镇银耳羹,放在一边。

皇帝越想越觉得怄火。这小子成日野着,连个名字都定不下来,还真当没人能管得了他了。这以后啊,后嗣都不知道该跟谁姓。

他道:“不行,朕要把他叫来好好问问,就问他自个儿,这诰书朕该怎么写!”

燕皇后连忙道:“皇上,臣妾也是刚得到的消息,木木他,他已经,出京了……”

“……真是,无法无天。”

燕皇后抿了抿唇,道:“他一向是这个德行的,拘不住的。”

皇帝在他手里吃亏已经吃了很多次,此时也火了,直接道:“朕看这封侯诰书就先放一放罢!传旨到辽南王府,今年之内,他赵戈必须成亲,好好地给朕成家了,再提这封侯之事!”

燕皇后连忙道:“如今已入秋,是否匆忙了一些……”

见皇帝皱眉,她又小声道:“毕竟是您的亲侄儿,倒不要激起他的性子来了。还是王爷和王妃受罪。”

皇帝想了想,道:“那就再宽给他一年。不管是谁,明年过年前,都得给朕娶了!不然就算他个抗旨不尊之罪!”

见皇帝真发脾气了,燕皇后也不敢吱声了。

说实在的,她就算有心想护着自己兄弟,可是这次,杨云戈连皇帝召令都敢不接,也实在是胆大妄为了一些。

身为后党,如此跋扈本就是大忌。何况杨云戈手里还掌握着朝廷掌控不了的八部骑兵。

也是时候,给他个教训了。燕皇后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