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郑蛮蛮也有点脸红,不复刚才张牙舞爪的模样。

杨云戈笑了起来,又拧了拧她的耳朵,才转身走了。

杨云戈走了大半晌,该在院子里的人,也才冒了出来。

安明依然阴沉着脸,上下打量了一下郑蛮蛮,好像没有受伤,便不管他了,自己提了个酒壶出去。

郑蛮蛮猜测他应该是去隔壁找杨子期喝酒了。

冯绿衣绕到郑蛮蛮身边,低声道:“公子。”

“嗯。”

郑蛮蛮低声道:“没事儿……他好像转性了。”

冯绿衣欲言又止。

郑蛮蛮看了她一眼,突然道:“绿衣,我突然觉得,当初咱们送出去的信,走的是驿站。而驿站送信,十封里会丢掉一封也不稀奇。”

冯绿衣一怔,立刻就把刚刚那点心思丢去了一边,道:“公子,您的意思是……”

“既然你不愿意自己回去,眼下,咱们倒是可以派个人,亲自去送一趟信。顺便也瞧瞧你家公子现在如何。你觉得呢?”

冯绿衣自然喜不自禁,拉着郑蛮蛮的手,哽咽道:“公子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觉得,现在伤心失落或许早了。要是闹了个误会,而且就这样误会了一辈子,那多不值当。”她嫣然一笑。

然后就监督冯绿衣去写信,并且报告了准确地址。

辽南王府。

今日王府的气氛有些压抑。连赵王妃都一直陪在辽南王身边,书房半步门都没出。

杨云戈回了王府,却对这种紧张的氛围丝毫不觉,手里提着的兵器也丢去一边,大步地父亲的书房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宫装妇人,神色之间有些匆忙。

杨云戈一顿,停下了脚步。这是辽南王侧妃许氏。她在辽南王府这么多年,形同虚设,不但从未侍寝,恐怕连辽南王都不记得自己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只是她依然是辽南王的众子女们遇见了会为之停下脚步的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原因无他,她毕竟占着侧妃之名,并且深得赵王妃宠幸,而且这么多年来一直自律本分,帮助赵王妃抚育这几个子女也是有功的。

“大王子,王爷和王妃已经知道您昨夜就已经回到宣平的事儿……皇上下了一道圣旨,直接交在了王爷手上。王爷瞧见了便一直心情不虞。王妃娘娘已经陪了一天了。您务必要陪着小心,千万别再惹王爷生气了。”许氏殷殷嘱咐道。

“姨娘放心。”杨云戈如是道,但是看样子丝毫没有把许氏的话放在心上。

许氏叹了一声。她也早料到会是这样。这孩子人不坏,也孝顺,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和王爷因为一点莫名其妙的事情杠上。

小时候还好啊,这孩子好歹还是服他父亲的。后来越长不知道怎么就越倔了。王府的男孩子个个出类拔萃,而杨云戈又是这些孩子中最拔尖的一个。瞧这锋芒毕露又不听管束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担心。

杨云戈直接穿过雕栏画栋,去了辽南王的书房。果见他那个从来不安分的母亲这回老老实实在一边烹茶。

他没忍住,笑了笑,上前给二老请安:“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

王妃瞪了他一眼,道:“瞧你的样子,倒还挺高兴的。”

“匪寇已平,西山大营重整也非常顺利,儿子自然非常高兴。”杨云戈淡道。

“哟,说得你自己本事挺大。怎么没看见朝廷封赏的圣旨,也让你父王母妃面上有光?”赵王妃嘀咕道。

“儿子为国效力,图的不是封赏。”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家大事了……”赵王妃顿时就毛病发作,想和儿子抬扛了。

辽南王咳了一声,赵王妃就老实了。

杨云戈暗笑。

过了一会儿,辽南王道:“昨个夜里就到了,你上哪儿去了?”

“去处理些私事。”

“什么私事?”

“不足挂齿。”

“赵戈!”

杨云戈掏掏耳朵,道:“儿子在。”

“这是皇上的圣旨!你自己看看!”

说着,脾气暴躁的王爷就把圣旨丢了出去,砸在自己儿子身上。

杨云戈捡起来看了看,发现是要他明年年底之前大婚的圣旨。他渐渐变了脸色。

“西江府也好,还是别的什么郡主县主也好!你指出一个来,老子现在就去给你聘!由着你娘把你惯得没大没小,连姓氏都改来改去地玩儿!皇上都来问老子,给你的封侯诰书,到底写你叫什么名字好!你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辽南王暴怒咆哮道。

赵王妃连忙道:“王爷,消消气,消消气……”

辽南王顺着爱妻的手,倒是收敛了些脾气。可是一看又开始犯倔的儿子,又忍不住来了气,道:“你今儿非得给我指出个儿媳妇来,不然你就别想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