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于郑家的事,郑蛮蛮后来也想通了。

杨云戈爱咋地咋地,反正不关她的事。她不能被本主的情绪给影响了。

磨磨蹭蹭到了杨云戈刚买的小院子,果见里面有些烛火。院子里的侍卫看到她,一个个脸色都有些诡异。

昨天大半夜的就被杨云戈收拾过了……

侍卫队长委屈地道,我们以为她是被您赶出来的……

杨云戈就咆哮了,我怎么可能大半夜地把她一个姑娘家赶走!

怎么不可能,这不是赶过两次吗?一次在洞溪,一次就是出海前……

可是这话大伙儿哪敢说。只能硬着头皮迎接杨云戈的怒火,后来各罚了半个月的薪俸,算是轻的了。

也不知道后来他是不是想起来这事儿不能怪人家,而他自己也的确曾经把人家赶出来,所以有些心虚,才没有重罚。

郑蛮蛮哪知道这些侍卫复杂的内心活动。她对这些人一向是视而不见的。晃荡晃荡就进了门。

屋子里点着火盆,比较温暖。烛火下低头看书的杨云戈温和了很多。

其实他一向不怕冷的,会点火盆也是怕郑蛮蛮冷。

郑蛮蛮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理她,便主动道:“下雪了。挺大的。”

杨云戈这才抬起头,道:“去火盆边儿烤烤,暖暖身子。”

“不是你给我暖?”郑蛮蛮嬉皮笑脸地道。

“我为什么要给一个诱饵暖身子?”杨云戈冷冷地道。

“……”

“何况你不是挺不怕冷,大半夜的就敢跑?”

“……”

郑蛮蛮只好低着头道:“骑主,别生气啊,我知道错了。”

杨云戈背过身,不理她。

郑蛮蛮解开外套,走过去把冰冷的身子贴在他背上,道:“别生气了……我今天就是看到那老头子,气坏了,所以才……口不择言了几句。”

杨云戈到底还是怜她体弱,反手把她拽到怀里,捂住了她一双手:“那昨天晚上你跑什么!”

“那不是……骑主英武,我一介羸弱之躯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么……”郑蛮蛮小声道。

“招架不住你不会说?成哑巴了!用得着跑!”

“……说了,你没听。”

你丫的,你什么时候听进去过啊!

这个问题挺尴尬的,杨云戈气了一会儿,也就不气了。

慢慢的郑蛮蛮的手被他捂热了,她也松了一口气,道:“好冷啊。”

“京城还冷些。辽南只会下一层薄薄的雪。京城每年下的雪,要是到野地里去,能把你这个小不点儿给埋了。”

“挺稀罕的,是不是特别漂亮?到处都是白白的。”她笑道。

“漂亮。以后带你去看。”

这算是他做出的第一个跟“以后”有关的承诺。

郑蛮蛮把脑袋依在他怀里,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杨云戈把她抱上床。脱了鞋,他发现她的脚丫子冰冷冷的,就又把她的双脚捧住了。

郑蛮蛮舒服地眯起眼睛。

杨云戈看她像个小畜生似的,顺顺毛就高兴了,不由得也失笑。私心里觉得,或许他把她想得太复杂了。

他附身轻轻亲了她一下。

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低声道:“骑主,王爷到了。”

郑蛮蛮和杨云戈都是一愣。

这样的雪夜……

杨云戈不敢耽搁,起身更衣,回头对郑蛮蛮道:“你在这儿等着。”

郑蛮蛮缩在床里点点头,末了有些担心,道:“可别跟王爷吵起来。”

“就你事儿多,我好端端的和他吵什么。”

杨云戈毫不在意,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辽南王深夜亲自过来,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私事。不然的话,就前几天和杨云戈吵的那一架,就足够他一年半载不和杨云戈说话了。

他在书房,果然又找到了那些杂谈,便拿在手里翻了翻。

儿子比他想得来得快。

杨云戈推开门,大步上前:“父王。”

辽南王放下书,道:“你来了。”

杨云戈道:“父王不陪伴母亲,却……可是有什么要务。”

“你母亲产后,身子有些不好,如今天冷,我走不开脚。可是海防刚定,赵阳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