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看到妙言郡主这样失态,一时之间,郑蛮蛮也慌了神。

她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杨云戈。

杨云戈也是无奈。这事儿就是她自找的。她要是不去弄那什么药,杨云戈也不至于就折返回来了,穆炎自然也就不会来。

本想说开个玩笑无伤大雅,谁知道他去了净房出来就闹成了这样!

最终他道:“王子你跟我来吧,让妙言冷静一下。”

他也没心思和郑蛮蛮算账了,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安抚燕妙言,然后自己带着穆炎出了门。

门一关上,燕妙言就扑在郑蛮蛮怀里,大哭特哭起来。

郑蛮蛮忍不住也要跟着哭了。

过了半晌,燕妙言抬起头,道:“你哭什么啊?”

郑蛮蛮哽咽道:“你哭的太伤心,我也想哭。”

燕妙言又大哭起来。

又过了半天,她才靠在郑蛮蛮被她哭得湿湿的胸襟前哽咽道:“我真的不想嫁。”

郑蛮蛮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他人还不错。性情,也算耿直。对你又……”

好似十分痴迷。

燕妙言凄凉地笑了笑,道:“他生于王族,生母是一妃子,你当真以为他是凭战功坐稳了王储之位?”

郑蛮蛮愣了愣。

“便是战功赫赫,正宫所出的王子也有一百个法子打压他。他生生把人斗了下去,你以为他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耿直?”

“什么一见钟情,都是放屁罢了。现在皇室之中,皇叔的公主还没有成年。我是辽南王女,我父亲镇守西南,手握兵权。他来对我一见钟情?你觉得相信?”

还有个原因她没说。她的长相,她自己清楚,在皇族不算绝色,只能算是中人之姿。穆炎用什么当理由不好,非说什么一见钟情?

“他若是老老实实求婚,倒罢了。偏他要装出这么深情憨厚的模样,我,我看见他就生厌!真当我傻瓜,好骗吗?他要扮猪吃老虎,去找别人好了,别惹到我身上!”

说着,她就咬牙切齿,道:“我便是就这么在外头流浪一辈子,我也不嫁的!”

郑蛮蛮吓得连忙拍她的背,低声道:“你别冲动胡思乱想,事情也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燕妙言哭了许久,此时倒也不哭了,躺在她怀里,发着愣。

顿时郑蛮蛮心里就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她出身优渥,又偏安西南,不需得看谁的脸色。父母兄弟捧在手心里宠爱,养成她这个自由的性子。难道就真逃不过去要做两国联姻的牺牲品?

郑蛮蛮抚着她的背脊,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燕妙言轻声道:“嗯。”

郑蛮蛮想了想,把声音压得更低:“别的我做不了什么。可是我可以帮你拖住你哥,然后帮你逃跑。”

“!”燕妙言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知道郑蛮蛮绝对不是说虚的。

现在正在打战,杨云戈上了前线,虽然派人监视她,但总是有机可乘的。若是她逃跑,消息第一时间送过去,也唯有郑蛮蛮有这个办法把消息截下来,给她争取时间。

何况她富甲天下,经济上能给自己很大的援助。

“可,可是你……”

放跑联姻郡主,这种事情,她怕郑蛮蛮担当不起。

郑蛮蛮低声道:“你不用为我担心的,真的。真要做,我会做的干干净净,一丝痕迹都不留。”

绝对不会让人拿到她的把柄的。

郑蛮蛮又道:“现在,首要的,就是你得乖乖的。你老这么闹腾,你哥更会派人来看着你。连那个什么穆炎也不放心。你要是不闹腾,他们以为你不跑了,便也会放松些警惕。这样才有机可乘。”

“嗯!”燕妙言用力点了点头。

郑蛮蛮看她的情绪被安抚得差不多了,就让人送了水来,给她擦洗了一下满脸的鼻涕眼泪。然后收拾了一下仪容。

打开门,杨云戈和穆炎王子却还站在院子里。

见了她,那穆炎王子顿时如同是做错了事情的大狗(熊)那般,连忙凑了过来:“郡主怎么样了?”

郑蛮蛮一眯眼睛,此时才细细打量他。

他的样子又憨厚又直爽。可是燕妙言说得对,王室之中,还是王储,哪里会是真的坦荡?

她道:“不哭了,已经睡下了。”

穆炎松了一口气。

郑蛮蛮让人把门关上,不顾穆炎不舍的眼神,对杨云戈道:“骑主咱们走罢,让她一人静一静。”

杨云戈意味莫名地看着她,最终点点头,道:“好。”

这样一来,穆炎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跟着走了。

只是临走,还颇不舍的回头看。

早就耽误了时辰,杨云戈的脸色也有些阴沉。和穆炎一起率军出城,行军步伐急急。

等赶到前线,已是月上枝头。

马车猛的停了下来。

里面就咣当一声。

杨云戈的眼皮一跳!

过了一会儿,营内守军大将万青就率众擎着火把迎了出来。

“杨元帅!穆炎王子!”

杨云戈只得逼自己把视线从马车上移开,偏过头,道:“万将军,有劳了。”

“直等了半日,可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本来说好下午就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