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蛮蛮满脸通红,连忙行了礼:“王爷。”

辽南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色变幻不定。

最终连孩子也不看了,直接转身走了。

杨云戈倒是很自在,见郑蛮蛮发呆,还过去捏了捏她的肩膀。

郑蛮蛮:“……王爷好像生气了。”

杨云戈满不在乎地道:“生气就生气吧。”

他为什么会冒出一句那样的话来呢?

那还是前几天晚上,郑蛮蛮抱着孩子逗的时候,一直在唠叨。

唠叨什么安安长大了一定很漂亮啊,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相公什么的……

什么相公人品要好还不够,家里公婆也要好。不然安安会很受欺负啊,多年媳妇熬成婆,她才舍不得自己的女儿看人脸色看个几十年被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反正杨云戈就是牢牢地记住了一句话:挑夫家,不但相公的人品要看,连公婆也是很重要的,哪怕丈夫平庸些,好的公婆也是可以加分的。

于是他就开始思考了。

首先他自己好像也不怎么好……家里的老头子老太太还给他半点分都加不上。

不过他以后改进些,必定还能叫她满意。可是那两个老的却老是给她小鞋穿。

琢磨了一下他筹谋已久的求婚计划,突然……不是那么有把握了。

于是他就冒出了一句那样的话……

至于老头子怎么想,跟他没关系。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成亲和老头子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郑蛮蛮一脸被雷劈了模样看着他,显然还是觉得云里雾里。

半晌却叹了一声,道:“您也别老惹王爷生气。终归……他还是您的父亲。”

看辽南王对女儿这样,郑蛮蛮心里也有些感触的。

再看看这个别扭的杨云戈,又觉得有些心疼。

杨云戈无所谓地道:“我没气他。我说的是实话。”

“……”

院子里,燕妙言欢喜地准备着这顿家常小宴。

见辽南王大步而来,她笑道:“父王,看到安安没有?是不是很可爱?我大哥和蛮蛮呢?”

辽南王看了女儿半天,最终憋出一句,道:“没看!有什么好看的!”

燕妙言愣了愣,半晌,才道:“怎么会……安安那么可爱,是您的亲孙女啊。”

辽南王冷笑道:“你倒是记挂着他们的,他们倒不领你这份情。你哥到现在还说是你气得那女人早产的!”

燕妙言顿时整个人就僵住了。

半晌,眼泪大滴大滴地从眼眶里落了出来。

辽南王吓了一跳:“妙言……这是怎么了?”

燕妙言哽咽道:“是我的错……原来大哥是记恨我的。”

辽南王彻底僵住了。

起初杨云戈说起郑蛮蛮早产的事情的时候,矛头直指燕妙言。可辽南王是不信的。

可怎么就……

燕妙言捏着手里的帕子,压抑地哭着,道:“她……那天她本就不高兴,我心里不痛快,还故意去气她……她早产了,就坐在我身边,我却光顾着玩儿,根本就没发现。由她一人瘫在那大半天……”

其实她心里一直心虚内疚又害怕的。可是……

“可是看他们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儿,我也不敢提……原来他们是记恨我的。如果不是我,蛮蛮就不会早产,她和安安差点把性命都丢了……”燕妙言已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了。

辽南王看得心疼,连忙道:“好了,现在不是没事吗,你也不必这么伤心。他是做兄长的人,怎么可以一点儿胸襟都没有去记恨你!”

燕妙言却躲开了父亲的怀抱,整个人都有些惶惶不安,半晌才道:“那天蛮蛮生产,大哥不在,只有我在身边……父王,你知道我吓得多狠吗?看着蛮蛮气若游丝,看她痛苦挣扎……”

辽南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是个良善的孩子。见了这种场面,自然是害怕的。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因为我任性,她伤了身子。又因为我她把头发也绞了……我怎么会觉得她真的不介意?早的时候,她还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呢。她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父王,您别再说我是个良善的孩子了。妙言不配!”

说着,她哭着转身跑回她自己屋子里去。

留下辽南王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发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少顷,杨云戈带着郑蛮蛮来了。

郑蛮蛮的脸色已尽恢复了平静,进了门以后发现燕妙言不在,又有些嘀咕似的四下望了望。

但面上还是谦和地给辽南王又行了礼。

辽南王冷哼了一声。但看到她那头和燕妙言相似的头发,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杨云戈大大方方地落了座,问了一句:“妙言呢?”

“回主子的话,郡主刚刚……回了屋。”

杨云戈奇怪地看了辽南王一眼,难道是被他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