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壮见出了乌龙,本想一走了之,但此刻见王瞎婆不依不饶,孔吕氏已经成了血葫芦,只得让衙役们用刀将二人分开。然后将仍旧往上扑的王瞎婆用大网罩住,捆了起来。就这样,王瞎婆还在不停地谩骂。那骂人的话简直是众人闻所未闻,堪称六合县市井污话一绝。

制服了王瞎婆,李大壮将奸夫从被子里拉出来。

万万没想到,这奸夫竟是一间食铺的老板寒勇。寒勇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正值壮年,且因为曾是打铁出生,身体十分健壮。他虽称不上是美男子,但绝对很多小寡妇心中渴望的情人。

寒勇用被子围着身子,冲着李大壮尴尬一笑。

李大壮看看寒勇,又看看王瞎婆。王瞎婆那下垂的胸部和圆鼓鼓的小腹,以及粗壮的大腿和干瘪的臀部,被渔网勒成了一个个菱形。她此刻正扯着喉咙,张着臭嘴,呲着满口的黄牙,不停翻着白眼,对着孔吕氏肆意辱骂。这人要是真的不要脸了,哪里还管得了身在何处?只管撒泼便是。王瞎婆原本以为孔吕氏是来寻姑娘的,可后来又觉得她就是来找人捉奸的,于是骂出口的话越发难听,令想来强势泼辣的孔吕氏没有还口之力。

李大壮摇了摇头,忍不住对着寒勇抱了抱拳,道了句:“寒老板,好重的口味!”

寒勇望向王瞎婆,竟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自回味道:“你不懂,那婆娘一身魅骨,我若能死在她的肚皮上,也算做了风流鬼,不枉此生。”

李大壮感觉腹中一阵翻滚,恶心得差点儿没吐出来。他就想不明白了,那么一个恶心至极的半瞎,怎么就入了寒勇的眼。难道这世间真有魅术?看来,是的。这魅术实在是太邪恶了,瞧把人家寒勇祸害的。哎……

李大壮今天全副武装,虽没找到孔落篱,但却捉奸在床,也算有所收货。他轻叹一声,示意众衙役收队。

寒勇塞给李大壮二两银子,抱着自己的衣服,寻了个地方穿戴整齐。

衙役们给王瞎婆裹了一条布单,便将人抬出了屋。

渔网勒疼了王瞎婆的肉,她呲牙咧嘴地叫道:“哎哎哎,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李大壮冷哼一声,不搭理她。

寒勇忙又塞给李大壮二两银子,求情道:“她那一身肌肤实在是娇嫩无比,经不起这样的折磨,还请您高抬贵手,许她穿上衣服。此事儿,可能有些误会。我与她心意相通,就算……有些失礼,也是情之所至。等会儿见了曲大人,我自会和他说明。”

这既不是什么人命官司,也不是有人让官府前来捉奸,所以这银子拿着并不扎手。李大壮忍着恶心,收下银子,也让王瞎婆去穿上了衣裳。

待王瞎婆换好衣服,衙役们才发现,王瞎婆竟穿着绫罗绸缎,且插了满脑袋的金钗。这才几天不见,她竟从一个破落户一跃成为了富贵人。

孔吕氏非但没找到女儿,还被挠个满脸花,心中满是委屈。她见王瞎婆从屋里出来了,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想要追问老道的所在,但心中又十分忌惮王瞎婆的毒辣,于是停下脚步,隔了老远问:“王瞎婆,我且问你,你家老道在哪儿?他拐了我家姑娘,我决计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