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韶清也吓了一跳,那碗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看过,连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认不出,那碗是什么材质做的,而且没有任何原由地发热,这真的很奇怪,很值得去探究一番,哪怕这东西与父亲的身世没有关系也不能卖,更何况还有关了。

于是她也说道:“是啊爹,这东西怎么能卖呢,难道爹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曲常松摇头说道:“想啊,我当然想,就算回不到从前,一个人也总该知道自己是谁,不能姓着别人的姓,可是不卖不行啊,你看我们家三口人这样,能留得住这东西么?这东西在曲家的时候没人知道,曲家人从不向外宣扬,爹和你娘知道也不对外人说,可是现在你把它要回来,曲家人必定告诉所有人,我们手里有这个宝贝,你说他们会不来抢?所以还不如卖了,我们能换点钱花,也省得招灾惹祸。”

慕韶清和苗氏这才知道他的真正想法,慕韶清不由也在心里赞成,暗想这个“爹”想得也算周到,与其把这东西放在手里,倒确实不如“卖”了省心。

想着说道:“如果爹真这样决定,那就卖掉好了,只是爹的腿不方便,还是我去卖吧,明天我就带这东西到集市上去找买主。”

曲常松和苗氏都有些不放心,苗氏说道:“香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自己去集市能行么?”

曲常松也道:“还是爹和你一起去吧,你连银子都没见过,爹怕你被人骗。”

慕韶清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骗的,银子多少,上称称就是了,我再不认识银子,总不能把石子当银子吧?爹娘放心,我包管给你们卖出钱来就是了,我能把它从曲家要出来,就不会弄丢了它的。”

看到她自信的模样,曲常松和苗氏不禁有点恍惚,这样机敏开朗的孩子,真是自己从前那个哑巴女儿么?

可是自己亲眼看着她醒来的,不是女儿又能是谁,或许只是这孩子突然会说话,心情好了,性格也就变了吧。

不过既然她有这份信心,那就让她去好了,反正苗氏不爱出头,曲常松的腿也实在不方便。

想着两个点头,说道:“嗯,那你明天就去吧,出村的时候别张扬,别想在路上让人抢了。”

慕韶清说道:“嗯,我知道,又不会傻到一边走一边宣扬我带着宝碗。”

商量完后,一家人便在破屋子里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苗氏便起来把昨天晚上的剩饭热了,一家人吃过,慕韶清把那个发热的铁碗用布包好,在曲常松和苗氏担心的目光下,拿着出了门。

她出来得太早了,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早上的山村里雾蒙蒙的,她出了村便向西面走,可是走到鲁家附近的时候,便听到鲁家院中传来鲁长栓的哭叫声:“啊,我痛,我手痛,我要疼死了……”

这小子喊得嗓子都哑了,声音异常难听,估计是从昨天一直叫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