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慧飞快的扫了眼前面的姐弟俩,谨慎答道:

“小女子蝼蚁一只而已,早就该死多次,但我也不是愚钝之人,自然知道殿下留我活着是何用意,但是您也知道,我......”

匕首在公主掌中轻轻转动了一圈,她的剪水双眸才轻轻扬起,微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的家人么?他们早已被我安置好了。”

安雪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刘颖见她这样,眼眸中微微漾出笑意,道:

“不信么,我这就给你看几样东西。”

说完瞪眼,刘秀满脸不乐意的站了起来,在行囊中摸索半天后才走到安雪慧身边,向她递过去一包事物。

东西入手,沉甸甸的的,安雪慧急忙打开包囊,定睛一看,里面全都是自己临行前,在丞相府见到父母时自己给他们的东西。

上面自己用指甲刮出来的来的字痕,那是只有自己和父母才能看得懂的暗语,简单但是有用。

正在她愣神之际,耳边柱子上叮的一声,安雪慧霍然抬头,愕然看向躺椅的红衣公主,剪裁得体,质料上乘的红裳宫裙,裹着那具凹凸有致的有人胴.体,她美目含笑的看着自己,只是匕首已经不在她手中了。

安雪慧愕然回头,柱子上,那把匕首还在那里颤巍巍的晃动着。

她顺手将匕首拔了出来,上面刻着几个字

“听公主令。”

那是父亲的字。

“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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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安雪慧退出殿门,刘颖这才长出一口气,在躺椅上坐起来,晃荡着双腿,笑嘻嘻的向刘秀问道:

“秀儿,秀儿,我表现的怎么样?嘿嘿”

她不等刘秀说话,就抿了抿嘴,说道:

“安雪慧十分聪明,看来你这次选对了人。”

说完,她眼睛四处转了转,笑道:

“哎,你害怕吗?”

刘秀微微一愣,道:

“怕什么?”

刘颖扬了扬头,看着刘秀道:

“你就要见到刘弘文了,难道不紧张,不害怕吗?”

刘秀听到刘颖说起刘弘文,心中猛地揪了起来。

子瑜!

他低头,叹息,良久才答非所问道:

“姐姐,子瑜之事,拜托你了。”

刘颖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一会,刘颖忽然道:

“我在路上听那些护卫士兵说,卫王此人十分嚣张,他不过是一个外邦的藩王,又不是一国之君,凭什么啊?”

“姐姐,你不在朝堂,有些事自然看不出来。”刘秀淡淡道:

“眼下我大汉新败于景云会战,元气大伤,虽然现在双方议和,但是仍旧拖住了我国二十万大军,北方又有燕国贼子虎视眈眈,边境上紧急文书数日一封。我国南方各个城市的军队,大都在景云会战中征调,目前除了洛京城里帝都禁卫军,举国上下,只有卫王的军队是精锐的有生力量。”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

“帝国离不开他啊!”

说完,摇了摇头,走到床边躺下,闭上双眼。

姐弟俩关系甚好,刘颖也不以为杵,只是见他有些疲劳,一脸担心,道:

“怎么了,秀儿,你累了吧?”

刘秀摇了摇头,仍没有张开眼,道:

“不是,只是觉得这里的情况比我在洛京城里时预计的还要糟糕,有些头疼啊。”

刘颖不知该如何劝他,低头沉默下来。

洛京城里发生的事,十分凶险,她亲眼看着刘秀整夜不眠,进行各种筹划,用尽阴谋算计。如果这里比洛京还要惊险的话,那局势可就真是十分危急了。

刘秀心情微微有些烦躁,发了一会呆,静了一会,忽然问道:

“姐姐,你今日也见到了刘弘文,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颖侧头想着,做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用手托腮,“沉思”良久,才回道:

“卫王啊,我看也不怎么厉害嘛,见到咱们两个人恭恭敬敬的,十分客气,一点也不凶,而且似乎对你也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按理说,你和子瑜的事,他心里应该有疙瘩才是,可是今日一见,我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感觉他和洛京城其他臣子没什么区别。”

刘秀随口应道:

“是吗?”

刘颖拼命点头,一副“你要相信我的判断”表情,道:

“是啊,我感觉他也不怎么厉害嘛,不过啊,再来的路上我听护卫士兵说,卫王这个人十分残暴,为了权力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刘秀饶有兴趣的看着刘颖,笑道:

“哦?卫王做了什么事?连洛京城的是士兵都听说过?”

刘颖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道:

“听说当年卫王刚登基那会,百官不服,尤其国相陈阜新,想立二王子继位,当时都想要上奏朝廷,让父皇下旨令立国君,结果奏章未上,刘弘文就率先发难,将一众反他的官员全部以私通外地,蓄谋造反的名义抓了起来,为了以儆效尤,他将那些官员全部凌迟处死,当时那些人的惨叫声传十里,十分可怖,听他们说,那些官员在菜市口足足叫了三天才死呢!”

刘秀诧异道:

“有这等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颖得意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此事乃帝国卫国禁言之事,这还是前几天一个驻卫老兵喝多了无意间说漏了嘴,我把他叫道一边,恩威并施,才让他吐露出来的呢,不过当年父皇知道此事之后,给卫王下旨,让他不得扩大事态,不许滥杀无辜,这事才没有闹得特别厉害,而且父皇名令,不得戕害陈阜新,这才保了他一条命,做了十多年国相,屹立不倒。”

说完,刘颖很是得意的扬了扬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等着他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