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刚下马车,还没动身入府,突然看到不远处,“碰巧”经过的出离国公主—拓跋玉。

她看到刘秀,美丽的脸庞上,挂着让人陶醉的笑容,道:

“殿下,许久不见。”

刘秀看了看她,面上露出笑容,道:

“真是稀客啊,上次灯会让公主受了惊吓,刘秀心有愧疚,一直不敢打扰,不知公主你还好么?”

拓跋玉俏皮一笑,点了点头,道:

“好,一切都好,大汉比出离国好玩多了,几日不见,英王殿下风采更胜,昨日听皇兄说您就要被派往卫国戍边去了,想必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呢。”

刘秀心中一凛,他是帝国三皇子,又因战功封为英王,放眼整个大汉,其位已经威胁到太子,甚至隐隐有和太子鼎立之势,“飞黄腾达”四字,极不妥当。

虽然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但刘秀依旧面色如常,笑道:

“公主说笑了,刘秀能有今日地位,全仗出离国上下支持,心中感激不尽,不过刘秀身为帝国皇子,受父皇信任,自当竭心尽力为帝国出力,飞黄腾达之事,刘秀还未从想过。”

拓跋玉眼波如水,在刘秀身上转了转,她抿嘴一笑,看了看渐黑的天色,道:

“上次殿下答应我说可以在府上住的,因为行刺一事耽搁了,此次听说殿下府里有着整个洛京城内最美的花园,不知可否参观一下?”

刘秀微笑,想到还有要事,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见身前一声冷笑,道:

“殿下有事,一会还要我陪同外出,你白天再来吧。”

原来早在门口等待的温雅见刘秀回来以后,就被这拓跋玉缠着说话,又见两人始终不理自己,连眼睛也不斜上一斜,心中大为恼怒。

此刻听到拓跋玉竟然要在这种时候“进府”赏花,今日天气颇佳,月华满天,所谓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她怎能忍受的住!

心中这般想着,脚下不停,往前走去,看也不看拓跋玉,只盯着刘秀,嘟着嘴说道:

“殿下一早便让我在府里候着,说要我陪您去见什么人,可您出去一天现在才回,此刻又要陪这个大美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哎,想我大汉堂堂英王殿下,帝国三皇子,竟然这般言而无信,说话不算话,你可知道,我都在这里干等你一天了!”

刘秀看着气呼呼的温雅,一脸无奈之色,转头对拓跋玉摊了摊手,摇了摇头。

拓跋玉看了看温雅,忽的向刘秀道:

“这位姑娘清雅秀丽,又有勃勃英气,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知可是在灯会上力抗群敌,救了圣驾的那位女侠?”

刘秀看了温雅一眼,只见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面含愤怒,眉宇间一股英气很难掩饰,点头道:

“她叫温雅。”

拓跋玉目光一闪,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微露笑容,道:

“既然殿下有事,这次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府里拜访。”

说着,她转头看着温雅,笑道:

“可以吗?”

温雅一窒,脸色瞬间绯红。

拓跋玉见她这样,轻笑一声,也不等刘秀回答,摆了摆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温雅面前。

不知怎么,望着这个倾国女子直视的目光,温雅竟下意识的一缩身子,仿佛见到她有着莫名的惧意。

刘秀目光一闪。

拓跋玉见她这样,立刻露出亲切笑容,就要伸手去拉她的手,温雅本能的躲闪,忽然看到刘秀看来的目光,不知怎么,竟呆住不动。

任由拓跋玉抓住了她的手。

她突然觉得天色猛地暗了下来,拓跋玉的手滑如凝脂,细腻温柔,而她的手却布满老茧,粗粗较之烧火棍都有不足。

十年之前,自己的手也是细腻的。

“恭喜你啊,温雅,灯会一战,名震天下,当年英王殿下在你危难之际,收留了你,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没想到会有今日罢?”

温雅听到了“危难之际,收留了你,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这句话,身子一震,目光忍不住向刘秀看去。

刘秀目无表情,只是眼里杀机一闪而过,见到温雅的目光看来,他深深的眼眸中,突然现出一抹温柔,但转瞬不见。

他笑了笑,面对拓跋玉,微笑道:

“公主,当年事您倒是知道的清楚。只是我还有事,改日还要当面问问,这些事您是如何知道的。”

温雅看着刘秀,嘴角微微有些发白,没有说话。

拓跋玉看了刘秀一眼,微笑道:

“那就不打扰殿下了,改日再来府上拜会。”

说完,瞄了温雅一眼,不在言语,微笑着转身向外走去。

刘秀笑着和她并肩而出,送她离开。

温雅望着他们并行的背影,呆在那里,竟没有跟出。

府前,众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无人开口。

一阵风,吹起地上落叶,飘零辗转,不知落入谁人家,谁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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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时间紧迫,亚恒已经问无可问,可是手里并没有刘秀造反的证据。

刘秀在灯会行刺一事上表现的十分耀眼,将自己狠狠压制,想要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殊为不易。

不过他也没有其他机会扳倒刘秀了,刺杀刘秀并不现实,他身后英阁的侠客让人害怕。

这一次,是一个不是什么良机的机会,自己说什么也要剪了他的羽翼,将他打倒在地,永世不得翻身!

而太子一党也争论不休,各持己见,有的认为此举虽是险招,但震慑作用明显,有的则以为扳倒亚恒作用不大,只会误国误事,而想借此拿下刘秀,更是痴人说梦。

在洛京城中,各方势力,表面上都如同死水一般沉默着,但底下却早已暗潮汹涌。